灌的六境武夫,与境界稳固的六境巅峰武夫,两者之间,大不相同。

    破庙大门正前方。

    陈平安只以飞剑初一十五配合武疯子朱敛,突袭了一次皇子刘琮,此后就不再出手,依旧拎着枯枝站在屋檐下。

    身穿兵家金乌经纬甲的许轻舟,和草木庵仙师徐桐,加上那拨随军修士的挡在刘琮身前,以徐桐一尊符箓力士和一名随军修士性命的代价,挡下了这拨攻势。

    没办法,陈平安当初为了对付蟒服宦官李礼,手段尽出,许轻舟和徐桐一清二楚,所以对于神出鬼没的初一十五两把飞剑,早有预计。

    刘琮且战且退,许轻舟和徐桐始终护在这位大皇子身旁。

    其余久经战阵的随军修士,则尽量抵挡那名佝偻老人的扑杀,还要注意之后那个身披雪白甲胄、尚未出手的矮小精悍男子。

    山上两千甲士,以及随时可以登山增援的三千,加上所有随军修士和重金招徕而来的江湖高手,刘琮不奢望这样的阵容,就可以斩杀陈平安和四名宗师随从,但只要宰掉或者重伤两三人,就足够奠定胜局。

    朱敛此时此刻,无愧“武疯子”绰号。

    浑身八面撑劲,整体如簧,快若奔雷。

    一有风吹草动,随军修士有压箱底的偷袭手段,立刻毛发如戟,未卜先知,精准躲过。

    朱敛冲杀之时,佝偻老人习惯了愈发弯腰,双手垂地,每一次踩踏地面,都不知他如箭矢激射向何方,身形实在是太快了。

    一次抓住机会,朱敛鬼魅般出现在一位中年随军修士身前,一拳打穿了眼前此人的腹部,然后以当场暴毙的尸体作为盾牌,挡住徐桐一尊银甲力士的大刀劈砍,丢了尸体后,瞬间横移,再向前数步,看也不看,一臂横砸在随军修士的脑袋上,砰然碎裂,成了一具无头尸体,重重摔在数丈外。

    魏羡身披八副祖宗甘露甲之一的西嶽,以手去抓那些与朱敛擦肩而过的修士灵器,只要被他抓在手心,要么直接捏爆,要么被他以双手掰得弯曲。

    除此之外,也有持刀披甲边军不断从道路两侧涌出。

    魏羡便开始后撤。

    朱敛经常手拍脚踹,将那些修士驾驭的灵器丢向魏羡那边,魏羡既要打杀冲向破庙的甲士,还要收拾朱敛甩来的破烂。

    在山路远处,竭力望向那处战场的刘琮脸色如常,问道:“难道真要耗尽我那五千人马?靠五千条命活活堆死这些家伙?”

    许轻舟沉声道:“只能如此。我和徐桐,以及殿下事先安排好的三人,都会瞅准机会,在这四人换气间隙,给予他们致命一击。争取不会让这些人白死就是了。”

    刘琮攥紧腰间佩刀,青筋暴露,“为何谍报上记载内容,跟眼前四名武道宗师的实力,相差如此之大?!”

    仙师徐桐苦涩道:“其实我与许将军比殿下还要纳闷。当初在客栈我们还能各自与对手斗个旗鼓相当,今夜若是捉对厮杀,我和许将军必死无疑。”

    刘琮吐出一口浊气,“不怪你们,是那陈平安隐藏太深,没关系,我方伤亡再惨重,都能从这个家伙身上找补回来!”

    破庙屋檐下,陈平安低头望去,腰间挂着那块太平山年轻道士转赠的祖师堂玉牌,陈平安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