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知道了那个一,凭借曾经被神祇养蛊饲养的本能,去争取抢,既然只有一个一,那就只能去抢别人手里的,让自己的那个一,变得更大,更多,这种追求,没有止境。”

    崔瀺伸手指,分别点了点陈平安和那辆马车,“顾璨未必知道陈平安的难处,就像陈平安当年一样未必清楚齐静春的想法。”

    崔瀺收回手,笑问道:“那么你猜,最后那次齐静春给陈平安撑伞,行走在杨家药铺外边的街道上,齐静春已经说出了让陈平将来不要去愧疚的理由,可是,我觉得最值得推敲的一件事情,是当时这个泥瓶巷少年,他到底是否已经猜到,自己就是害死齐静春的关键棋子?”

    崔瀺转过头去,笑着摇摇头。

    崔东山已经隔绝了所有观感神识。

    崔瀺继续观看两幅画卷,“老秀才,你如果看到这些,会说什么?嗯,是揪着胡子说一句,‘不太善喽’。”

    崔瀺突然嘲笑道:“偌大一个桐叶洲,竟然只有一个荀渊不是瞎子,真是匪夷所思。”

    崔东山直挺挺躺在那边,像个死人。

    崔瀺转过头,“你那锦囊里边,到底写了哪句话?这是我唯一好奇的地方。别装死,我知道你哪怕封闭了长生桥,一样猜得到我的想法,这点聪明,你崔东山还是有的。”

    崔东山一动不动,装死到底。

    ————

    就在池水城最人满为患的的那条闹市街道,在一个本来最不该在此刺杀的地方,出现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围杀。

    一位朱荧王朝的八境剑修,一位八境远游境武夫,一位布好了阵法的金丹境阵师。

    万无一失的布置。

    可是结果却让看客们很失望。

    一来刺杀太过突然,二来结局出现得太快。

    第二辆马车的车厢四散炸开,出现一位头戴帷帽的“开襟小娘”。

    任由八境剑修的本命飞剑刺透心脏,一拳打死那个飞扑而至的远游境武夫,手中还攥紧一颗给她从胸膛剐出的心脏,再长掠而去,张大嘴巴,吞咽而下,然后追上那名剑修,一拳打在后背心,硬生生打裂了那具兵家金乌甲,然后一抓,再次挖出一颗心脏,御风悬停,不去看那具坠落在地的尸体,任由修士的本命元婴携带那颗金丹,远遁而走。

    这是主人与她事先说好了的,一口气杀完了,以后没得玩。

    而她这位“开襟小娘”,正是那条“小泥鳅”。

    已经悄悄跻身元婴境。

    蛟龙之属的元婴境,战力相当于一个九境武夫加上一个元婴修士。

    更何况它,还不是寻常的蛟龙之属,是世间最后仅剩的五位真龙后裔之一。

    它回到第一辆马车旁边,还在细细咀嚼那颗八境剑修心脏的滋味,堪称美妙,在书简湖已经很难吃到这么美味的大餐了。

    一身墨青色蟒袍的顾璨跳下马车,吕采桑紧随其后。

    顾璨走到它身边,伸出手指,帮它擦拭嘴角,埋怨道:“小泥鳅,跟你说多少遍了,不许再有这么难看的吃相!以后还想不想跟我和娘亲一桌吃饭了?!”

    它腼腆一笑,转过头去,有些难为情。

    这一幕,看得吕采桑不寒而栗。

    顾璨大摇大摆,走到那位站在街道旁,丝毫不敢动弹的金丹阵师身前,这位地仙四周人流早已如潮水散去。

    这不是那位阵师心智不够坚韧,给吓得挪不动腿。

    而是她已经被那头孽畜死死盯住了,只要敢动,就死。

    顾璨双手笼袖,绕着那个寻常妇人模样的金丹修士走了一圈,最后站在她身前,哀叹一声,“可惜,这位婶婶你长得太寒碜,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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