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的玉牌好了。”

    米裕不敢擅自行事,便转头望向陈平安。

    江高台突然起身抱拳,郑重其事道:“隐官大人,我这玉牌,能否换成数字为九十九的那枚?”

    这一次,还真不是那年轻隐官与他说了什么,而是江高台自己真真切切,希望将眼前玉牌换成那枚数字最大的。

    小赌怡情?

    未必是小赌。

    江高台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修行路上的很多关键时刻,江高台正是靠这点无理可讲的虚无缥缈,才挣了如今的丰厚家当。

    邵云岩微笑道:“江船主,这也与我抢?是不是太过不厚道了?何况数字越小,说不得两三位浇筑剑气在玉牌的剑仙,境界便更高,何必如此计较数字的大小?”

    江高台笑着转身再抱拳,“恳请邵剑仙割爱。”

    邵云岩摇摇头,“这事儿,没得谈。”

    陈平安说道:“玉牌此物,就当是诸位小赌怡情了,赌一赌是哪些剑仙的剑气蕴藉其中,愿意相互交换,还是眼前这一枚便是有眼缘的,都随意,你们可以私底下商量,不过事后需要在我这边记录在册,是谁得了哪枚玉牌,我虽然是送礼之人,好歹心里得有个数,离开春幡斋之前,记得与咱们米剑仙打声招呼。至于诸位得了玉牌,是送给宗门、山头,还是自己保留,或是转手卖出,只将玉牌当玉牌卖了,反正不值钱,也都可以随意。现在我们不聊这种小事,继续谈正事。”

    米裕重新落座。

    邵云岩与江高台也坐下。

    先前米裕来的路上,有些别扭,问了个问题,“连我都觉得别扭,那些剑仙不别扭?知道这些玉牌要送给这帮王八蛋吗?”

    “知道,我与每一位剑仙都明说了的。”

    陈平安当时的答案很简单,“别扭个什么,以后的浩然天下,每见着一枚玉牌,都会有人提及剑仙名讳和事迹,姓甚名甚,境界如何,做了什么壮举,斩杀了哪些大妖。说不定比你米裕都要如数家珍。”

    米裕立即苦笑道:“隐官大人,我也是剑仙啊。为何事先不与我说一声?”

    陈平安笑呵呵道:“不少二话不说便豪爽答应下来的剑仙,都会当面额外询问一句,玉牌当中,有无米大剑仙的剑气。我说没有,对方便如释重负。你让我怎么办?你说你好歹是隐官一脉的龙头人物,金字招牌,就这么不遭人待见?甲本副册上边,我帮你米裕那一页撕下来,放在最前边,又如何,管用啊?你要觉得管用,心里好受些,自个儿撕了去,就放在岳青、兄长米裕附近书页,我可以当没瞧见。”

    米裕心如刀绞,搅烂了一颗真心,比那情伤更重。

    这会儿是半点不别扭了。

    只恨自己无法参与其中。

    此时此刻,大堂众人都已经将那玉牌小心翼翼收起。

    这份小心,除了视为珍稀之物的那份善待之外,当然也担心动了手脚,莫名其妙玉牌连同剑气一起炸开,也担心玉牌剑气不会杀人,却会害他们泄露行踪,或是所有言行举止,都被年轻隐官尽收眼底耳中,毕竟儒家书院的每一位君子贤人,腰间那枚玉牌,便有此用。

    米裕感慨万分。

    想起了来的路上,年轻隐官对他的一些指点。

    “与这些商贾,嘴上说再多的香火情,旧事重提情谊也好,重重许诺将来也罢,都是虚的。”

    “需要以小见大。”

    “我们不用明确去说他们凭此玉牌,可以从剑气长城这边得到什么,就让他们自己去猜好了,聪明人花心思猜出来的答案,对不对不重要,反正十分牢靠。”

    大堂议事越来越顺畅,放在桌面上的争执越多,并不意味着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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