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一句,捎自己跨洲去往中土神洲,再与穗山那大个儿再言语一句,帮忙拽一把。
在那穗山山门口,老秀才一个踉跄,向前摔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金甲神人端坐在台阶上,笑道:“呦,大礼,以往欠我穗山的一屁股债,就当你一起补全了。”
起身使劲抖袖,老秀才大步走到山脚,站在穗山山神一旁,站着的与坐着的,差不多高。
老秀才抬头望向穗山之巅,神色肃穆。
魁梧山神笑道:“怎么,又要有求于人了?”
老秀才搓手再搓脸,道:“求人如吞三尺剑,难啊。何况求人这种事情,一向非我所长,难上加难。”
山神有些幸灾乐祸,若是至圣先师求了有用,确实就不是至圣先师了。
老秀才转头问道:“先前见到老头子,有没有说一句蓬荜生光?”
山神摇头道:“不是你,我一字未说。”
老秀才一脸怀疑神色,见那大个子一身正气不输陪祀圣贤,只得惋惜道:“不开窍,咱哥俩白唠了那么多嗑。搁我是你,早就在山巅摆好几案、搁好茶水了,再问老头子需不需要我去砍了那厮脑袋,拍胸脯震天响,老头子你发句话,上刀山下火海,小神我义字当头,仁在双肩,在所不辞,砍不死对方,我就自个儿提头来见……”
山神黑着脸道:“你真当至圣先师听不见你的胡说八道?”
以前只有两人,随便老秀才瞎扯有的没的,可这会儿至圣先师就在山巅落座,他作为穗山之主,还真不敢陪着老秀才一起脑子进水。
至圣先师可不太喜欢与人开玩笑。
礼圣在规矩之内,倒是偶尔开玩笑也无妨。
亚圣则是出了名的慎独。
其实除了老秀才,绝大多数的道统文脉开山祖师,都很正经。
老秀才跳起来就是一巴掌,“狗胆!竟敢小觑咱们至圣先师的无上道法!老头子提笔撰文和搁笔动手,哪个不是无敌手,文武双全,文有第一,武无第二,那道老二也是个别别扭扭的,想要夸老头子又不好意思,就在曹溶那本山水花鸟卷上,藏藏掖掖,拐弯抹角……他娘的也就是那曹溶当时没求我盖章,不然我买一送一,先盖印一方‘有请落座’,再在那道老二印章旁钤印一枚‘你不够格’……老头子此次出手,王霸兼具一身,圣贤豪杰皆是一人,大手笔,大气魄,大意思!”
穗山大神置若罔闻,看来老秀才今天求情之事,不算小。不然以往言语,哪怕脸皮挂地,好歹在那脚尖,想要脸就能挑回脸上,今儿算是彻底不要脸了。夸人自夸两不耽误,功劳苦劳都先提一嘴。
果然老秀才又一个踉跄,直接给拽到了山巅,看来至圣先师也听不下去了。
山巅那位老夫子说道:“秀才,你还是三教争辩的时候比较讨喜。”
老秀才作揖起身后,苦着脸道:“文庙也没给我更多展现吵架本事的机会啊。”
言下之意,不是我老秀才不愿意为儒家出点气力,是文庙没让我这读书人尽显风采,至圣先师你不能强人所难,既要我受天大委屈,又不发小小牢骚。
老夫子笑问道:“为白也而来?”
老秀才瞥了眼扶摇洲那个方向,叹了口气,“不用我求了。”
这位坐在穗山之巅翻书的至圣先师,依旧在与那蛟龙沟的那位灰衣老者遥遥对峙。
老秀才松了口气,稳当是真稳当,老头子不愧是老头子。
浩然天下金甲洲、宝瓶洲的天时、山河,依旧不受那托月山大祖的神通倾轧半点。
天外那边,礼圣也暂时还好。
只是那些原本远游极远的远古神灵余孽,依旧在不断聚拢而来。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