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摸过来的谢氏公子哥,这小子说要去游历一洲北岳所在的披云山,听闻那边有个夜游宴,次次都筹办得极有意思。
邵元王朝有个不小心断了条胳膊的远游境武夫,桐井。
如今在家乡江湖,桐井在酒桌上逢人就说,自己是与那年轻隐官问拳之人!
而且就在那文庙附近,有过正儿八经的问拳切磋一场!
抖了抖那条胳膊颓然下垂的肩头,就这么点小伤,当然了,有一说一,跟隐官大人没对我下狠手有关系。
不认识隐官?没听过这头衔?哦,就是剑气长城官最大的那个剑修,这位青衫剑仙,年轻得很,如今才四十来岁。
还不知道?就是那个能够三两拳打得马癯仙跌境、再让曹慈去功德林主动问拳的止境宗师!
有人会问,这个隐官,拳法如何?
高啊,还能如何?他就只是站在那边,纹丝不动,拳意就会大如须弥山,与之对敌之人,自然就像山脚蝼蚁,仰头看天!
所以我那几拳递出,真算是舍生忘死了。
所以隐官大人不对我下死手,明白了吧?这就是纯粹武夫之间的一种相互礼敬。境界悬殊不假,但是隐官看我,是视为同道中人的,当然,达者为先,登顶为长,他是前辈,我是晚辈,这么说,我不亏心。对这位年轻隐官,我是很心服口服的。以后江湖上,谁敢对隐官大人说半句不中听的,呵呵。
对不住!
那就是与我桐某人问拳了。
许弱跟随墨家钜子,来到了那处渡口,哪怕先前钜子离开此地,去参加文庙议事,这座城池依旧在自行生长。
哪怕许弱本身就是墨家子弟,亲眼目睹此城,一就只有一个感受,叹为观止。
一位老真人护送郁泮水和少年皇帝去了玄密王朝后,就缩地山河,到了一处归墟入口,然后很快就现身蛮荒,远游不知几个万里,一路上也没遇到个能打的,最后终于逮住个好像境界不错的,结果定睛一看,他娘的,不是飞升大妖。老真人翻开一幅地图,呦,好像还是个挺有名气的大山头,据说先前打那桐叶洲打得很起劲嘛。
于是老真人就施展出了火法与水法。
方圆千里之地,大水在天,大火铺地。水作天幕火为地。
老真人抚须点头,自言自语道:“老当益壮,术法尚可。”
沉默片刻,火龙真人自言自语道:“是不是有点气力过大了?”
火龙真人自问自答,“打架不讲究个气派,还打什么架?”
北俱芦洲的江湖上,有个鬼鬼祟祟的蒙面客,踩点完毕后,趁着夜黑风高,翻过墙头,身形矫健,如兔起鹘落,撞入屋内,刀光一闪,一击得手,手刃匪寇,就似飞雀翩然远去。
这些年行走江湖,都是跟那位好人前辈有样学样,这般隐蔽行事,他还给自己取了个化名,杜好事,杜俞的杜,做好事不留名的那个好事。
杜俞每次出手,都会审时度势,量力而行,做完就跑,好像生怕别人知道他是谁。
大好人间,这边天晴那边雨,此处山花不动别处风。
往北的御风远游途中,陈平安一行人偶尔停步休歇,山上山下不做定数,眼中所见景象,也就因时因地而异。
有那周遭百里的崇山峻岭,灵气沛然,云雾升腾,搅动飞旋,山巅祠庙在夜幕中金光熠熠,如同一盏高悬天地间的大灯笼。
有那驿旅客逢梅子雨,藕花风送离人愁。有那大水之滨,官府筹建黄箓斋,祈福消灾。在那旭日东升之时,朝霞绚烂,有一拨练气士随云而走,其中有那少年少女,跟随师门长辈一起大声朗诵师门道诀,扬言要活捉三尸焚鬼窟,生擒六贼破魔宫。
有那入山采石的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