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养蛊?”

    郑大风一口酒水喷出来,想要与捻芯姑娘瞪眼,又不舍得,只好摆手道:“别瞎说。”

    小陌轻声说道:“是一种无形中的大道流转,谁都有机会获得全部。”

    郑大风笑道:“不扯得那么玄乎,说得形象一点,就是有人坐庄,所有人都在赌桌上,有人不断输掉筹码,离开桌子,在别处挣了钱,可能是借了钱,可能是捡了钱,总之只要有钱,就都还能继续返回桌子,但是大体上,这张桌子,人还是越来越少,桌上的筹码自然而然就越聚越多了,等到桌上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才算结束。”

    直到那一刻,坐庄的那个人,就走了。

    也就是杨家药铺后院的那个老人,郑大风的师父。

    郑大风端起桌上酒碗,一饮而尽。

    陈平安欲言又止。

    郑大风瞥了眼陈平安手中的旱烟杆,笑道:“没什么,其实当年离开之前,我就有点察觉了。”

    当时说不出口的话,往往一辈子都是那个“当时”。

    一起离开捻芯的宅子,走在巷弄中,郑大风笑道:“去酒铺坐会儿?打烊关门了,再开就是了。”

    陈平安点点头。

    到了酒铺那边,帮着郑大风重新开门,陈平安发现柜台桌上多出一样新鲜物件,是一只青竹筒,里边装满了竹雕酒令筹。

    陈平安随便抽出一支竹筹,写了一句“天何言哉,四时行焉。在座各劝十分。”

    陈平安笑问道:“抽中这支竹签,是所有人都得喝一碗?”

    郑大风点头道:“为了维持你这个铺子的生意,我算是殚精竭虑绞尽脑汁了,不过那帮酒鬼,一开始挺闹腾,没过半个月,就都觉得还是喝酒划拳更舒坦,但是飞升城别的酒楼,直到现在还是很受欢迎,墙里开花墙外香,没法子的事情。”

    酒令筹上的文字,五花八门。

    比如有那“新旧五绝,平分秋色,各饮五分”,就是抽中者任意挑选十人,如果人数不够,就是满座都饮酒半碗。

    此外还有人担任监酒官,类似坐庄,还有督饮官,防止被罚饮酒之人脚底下养鱼。

    陈平安又随便抽出一支竹筹,看得脸一黑。

    惧内两碗。认饮一碗,不认三碗。

    郑大风伸长脖子瞥了眼,“你这手气,也是没谁了。小陌,还不快帮我们山主倒满三碗酒?”

    小陌笑了笑,没挪步去拿酒。

    郑大风挥挥手,“既然不喝酒,就赶紧回吧,不然又得在门口睡一宿。”

    陈平安背靠柜台,看着墙壁。

    郑大风将钥匙丢在桌上,“我遭不住了,你等下自己关门,明早不用赶来开门,刘娥那边有钥匙。”

    从酒铺拎起一壶酒,郑大风独自返回住处,离着不远,走在一条巷弄里边,脚步缓慢,运气不错,果然又听见了些动静,停下脚步,郑大风咳嗽一声,问道:“还不睡啊?”

    漆黑屋内,顿时响起妇人笑骂和男人怒骂声。

    郑大风踮起脚尖,趴在墙头那边,好心好意“劝架”道:“大晚上吵架就算了,咋个还打架呢,要不要大风兄弟给你们俩当个和事佬?”

    屋子响起男人下床穿鞋还有抄家伙的动静,郑大风立即脚底抹油。

    酒铺那边,小陌笑道:“郑先生风采依旧。”

    陈平安笑着摇摇头,将钥匙留在柜台上边,关了店铺门板,带着小陌重新回到宁府。

    在演武场六步走桩了约莫半个时辰,陈平安回到宅子,去厢房那边点燃灯火,看着桌上那几方材质相同的素章,喃喃道:“不至于吧?”

    那些印章,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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