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于樾离开了,不用与仰止碰面,不然这个烂摊子,我都不知道怎么收拾。”

    孩子就是孩子,所以有些事情,成人不能奢望孩子们去理解,有些道理,就真的只能孩子们在各自成长过程中,去慢慢体会。

    如果说梦想是堆雪人,大概成长就像吃冷饭。

    一旦仰止在桐叶洲现身,参与中部大渎开凿一事,就算仰止施展了障眼法,长久以往,肯定纸包不住火。

    早晚都会被那拨来自剑气长城的剑仙胚子知晓内幕。

    同样是蛮荒大妖的大道根脚,小陌不一样。在明月皓彩当中沉睡万年,与剑气长城没有半点瓜葛。

    再加上昔年巅峰十剑仙里边,有个“五绝之一”的老聋儿,所以剑气长城的本土剑修,对待此事,还算是比较开明的。

    还有跟在李槐身边的蛮荒桃亭,久居十万大山中,再加上老大剑仙与老瞎子的关系,桃亭想要跟剑气长城结怨都难,没胆子。

    但是仰止不同。

    被拘押起来是一回事,双方不打照面,老死不相往来,一旦仰止来到桐叶洲,却又不杀,就又是另外一回事。

    文庙有自己的考量。

    有了刘叉和仰止,这些年,不断有未能离开浩然天下的妖族余孽,眼见着各洲搜山力度越来越大,就纷纷主动与各洲书院表明身份。比如陈平安上次在功德林,就此事曾专门与经生熹平请教过,算是旁敲侧击,询问那些走投无路又不愿狗急跳墙的妖族修士,中五境和上五境,数量大致各有多少,得出的答案,数量之多,让陈平安大为意外。

    当然北俱芦洲是例外,许多打死也不敢在宝瓶洲露头的妖族修士,就跨海秘密远渡北俱芦洲登岸,想要去书院寻一张护身符,不管文庙事后如何发落,好歹先保住小命再说,毕竟只要被各洲修士搜山出来,真就要杀红眼了。结果仍有不少妖族修士,不等它们看见书院,就在半路上被截杀了,在扶摇洲和金甲洲,这类事情,同样时有发生。

    文庙和各洲书院,查也查,但是查到什么线索,尤其是各座书院是否真正用心,都是要打一个问号的。

    至于像鱼凫书院这样的,就不用打问号了。

    陈平安问道:“如果是崔师兄,会怎么做?”

    师兄崔瀺的事功学问,自有其酷烈风格。

    崔东山说道:“不好说,那个老王八蛋做事情,给人给己都不留退路的,可能是物尽其用,比如让仰止来桐叶洲开凿崭新大渎,或是将仰止直接撂在宝瓶洲当那大渎公侯,内心没有半点挂碍,绝对不会像先生这么为难,至于几个孩子的想法,全然不重要,年纪小,不理解是他们的事情,年纪大了,还是不理解的话,也还是他们的事情。也可能是此局先手与先手如出一辙,等到仰止离开中土神洲,就是一条死路,文庙和礼圣怎么想,怎么做,一样与崔瀺无关,想要按规矩走,兴师问罪,来就是了。”

    陈平安嗯了一声。

    崔东山说道:“撇开仰止不谈,是死是活,以后再说。但是先生有没有想过一点,白玉京大掌教,当年不杀神霄城那位道号拟古的老仙君,剑气长城陈清都,不杀老聋儿,文庙礼圣不杀刘叉,都是一种思路,一条脉络。”

    陈平安说道:“能够理解。”

    崔东山咧嘴一笑。

    结果脑袋上立即挨了一巴掌,挨了先生训斥,“没大没小,敢对老大剑仙直呼其名。”

    陈平安收起手,自嘲道:“摊上我们这么个朋友,也算陆老神仙遇人不淑了,如果可以的话,非要炼出一炉后悔药来。”

    先是自己这边,然后是送给蒲山云草堂两炉丹药,接下来恐怕又要被询问清境山何时开炉炼丹了。

    崔东山笑道:“先生是打算为韩老儿,与青虎宫讨要一炉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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