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了一整天的战场再度沉寂下来。

    急促的脚步声中,李虎和荆茂成大步来到了李岩的软榻前,两人都是满脸疲惫、血透征衣,李虎大声道:“大哥,滦州不能再守了,再这么硬拼下去弟兄们就该拼光了!”

    李岩低声问道:“现在还剩下多少人?”

    荆茂成道:“还剩下五千多人,不过好多弟兄都负了伤。”

    “唉。”李岩以拳头痛苦地捶击着榻沿,仰天长叹道,“一片石之战,我军败得冤哪!”

    “大哥,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李虎闷声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去北京还是回河南?”

    “一片石战败,十万精锐全军覆灭,北京怕是很难守住了。”李岩喟然道,“我们要是再回去,就会把吴三桂的大军引向北京,那样一来,北京的压力就更重了,所以,我们不能回北京,我们得往天津方向转进,把吴三桂的军队引开,减轻北京的压力,为大王调集各地驻军争取时间。”

    荆茂成道:“可吴三桂要是不上当怎么办?”

    李岩又叹了口气,说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尽人事而听天命了,荆师兄。”

    荆茂成抱拳道:“卑职在。”

    李岩道:“你立即飞骑赶往北京,转告大王,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北京,只要大王在北京守上半个月,分散在河南、山西、山东三省的十几万精锐大军就会赶到京师,则大事仍有可为,假如大王撤出北京,我担心……担心会引发连锁反应,原本已经归降大顺的大明降官会再次变节哪!”

    “是。”荆茂成肃然道,“卑职一定把将军的话带到。”

    “嗯。”李岩疲惫地点了点头,又向李虎道,“虎子。”

    李虎抱拳应道:“小弟在。”

    李岩道:“传令下去,全军连夜撤离滦州,向天津卫转进,先汇合河南、山东援军然后再去解北京之危!”

    南京,钱谦益寓所。

    王朴把那封密信摊到了案上,钱谦益只瞄了一眼,老脸霎时就变得一片惨白,他不用看内容都知道这是哪封信?因为上面是他的字迹,底下还有他的署名,显然,这就是那封密谋截杀太子的密信。

    钱谦益不由得心『乱』如麻,假如王朴把这封信公之于众,那他钱谦益不但会身败名裂,而且还要落个满门抄斩哪!

    王朴小心翼翼地把密信折起收好,又端起案上的茶盏慢悠悠地呷了一口,问道:“牧老,你说谋害太子是个什么罪名?”

    钱谦益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腿一软就跪到了王朴脚下,颤声道:“驸……驸马爷,老夫,老夫……”

    “嗳,牧老快起来。”王朴赶紧上前扶起钱谦益,微笑道,“牧老你别这样,晚辈知道牧老不过是受了周镳的蛊『惑』,一时糊涂罢了。”

    钱谦益听了眼前一亮,连连点头道:“对对对,老朽一时糊涂,受了周镳那混帐的蛊『惑』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还望驸马爷明察秋毫,不要……”

    “呵呵。”王朴微笑道,“晚辈是不会把这封信公之于众的,更不会把它交给应天府。”

    钱谦益以衣袖拭去额头的冷汗,低声道:“老朽多谢驸马爷手下留情。”

    王朴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

    钱谦益心头咚的一跳,赶紧道:“有什么话驸马爷尽管吩咐便是。”

    王朴笑道:“对于东林党人,晚辈一向是极为敬佩的,所以,晚辈想与东林复社交个朋友,不知道牧老能否居中穿针引线呢?”

    钱谦益年老成精,岂会听不出王朴的言外之意?

    王朴的意思就是说,可以放他钱谦益一马,但他钱谦益从此必须替王朴办事。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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