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如果杜如晦还活着,那就另当别论。

    这两叔侄就是京兆杜氏主枝几十年来,最为杰出的两个人物。

    可惜的是,两个人如今一个老了,一个英年早逝,顺便为京兆杜氏的未来蒙上了一层阴霾。

    南北朝时,号称城南韦杜,去天尺五的大族,如今人才上却有所凋零。

    …………

    “高俭乃渤海高氏中人,他的本章拿给人看,也当是渤海高氏的人来观瞧,他辞不辞官,关俺何事?侍郎寻错人了吧?”

    说到这里,见长孙顺德一脸冷笑,杜淹接着道:“只是不管怎么说,高俭都是侍郎的亲戚,投唐之后,对俺也是执礼甚恭……

    他才刚过五旬的年纪吧?比侍郎和俺小上许多呢,怎么就要辞官归老了?若有何为难,倒不如为他说项几句?”

    长孙顺德胸口烦闷,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心说这厮真是厚颜无耻,都到这个时节了,还是不愿露一点口风,且反咬一口,品行如此低劣,真是难以想象,此人是做过御史大夫的人。

    可他还忘了一句,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两人既然能挤上一只船,又能交往多年,自是不分伯仲,谁也不用说谁。

    “贤弟倒会说笑,高俭为何人也,你我都清楚,他上表辞官就能脱得身去?怕是贤弟还不知道吧?

    长孙无忌那小儿也上表要辞去大理寺卿一职,话里话外说的都是顾及舅父养育之恩,要避嫌去职,可上奏的表章之中,若有所指,就算提起谁谁谁的名号了,难道贤弟以为他就真的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吗?

    在科举京试当中耍弄手段,还想把房乔牵涉于其中,贤弟莫非以为朝中之人都是目不见物,耳不能闻之辈?

    还是说贤弟把如今的长安当做了当年的洛阳?要知道如今在位的可不是什么柔弱少主,或是一心只想称雄天下的王世充。

    皇帝耳目遍布朝野内外,心腹之人皆把持朝中大权,还能被这点手段所蒙蔽?”

    话说到这里,杜淹惊疑之下,问道:“怎至于此?当初……可不也没多大声息?这点小事,不至于吧?”

    长孙顺德嗤笑一声,“方才贤弟不是说自己什么都不曾做过的吗?事不关己,那又何必焦急?”

    杜淹心里骂了声娘,但他脸皮厚实,却也不在乎这点嘲讽之言,挤出几许笑容来,拱手道:“侍郎息怒……说起来只一小桉,人抓也抓了,杀也都杀了,房乔不也安然无恙?

    怎么到了现在,又起风波?长孙无忌可是侍郎的侄儿,无凭无据的,他怎敢胡乱指摘朝臣,是不是和他那舅父商量好了,才会如此行事?”

    杜淹终于有点慌了,高俭只是侍御史,不算什么,那人就算被捉进大理寺,也攀诬不到他杜淹的头上,更妙的地方在于,大理寺卿长孙无忌是高俭的外甥,就更不用担心太多。

    可长孙无忌不一样啊,那是朝中三品高官,竟然逼得他主动请辞,那就不是小事了,意味着什么他非常清楚,朝中对科场弊桉还在加紧追查。

    这和他预料中的情形有着非常大的出入,如果放在当年的洛阳,这能算个什么事?怎么到了如今,就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人都杀了,怎么还紧追不舍?皇帝没事干了吗?

    …………

    长孙顺德出了口气,不过也是索然无味,事到如今,口头上跟眼前这位占些上风,实在没什么必要。

    大家早已联结在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他长孙顺德没能争得内相之位,对于所有人而言都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杜淹若是坏事,同样如此,只是杜淹此人向来油滑,不把事情说个明白,这厮必然还心存侥幸,不会跟他交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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