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母亲瞪着她,那眼神恨不能掐死她一般,厉声道:“都是你害死了从郁!你为什么要跑到山上来!你为什么就不肯听话!你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她跌坐在乱石中不知所措,她一张口就哭了,她说:“对不起……娘对不起……”她想去拉母亲的手,但母亲恶狠狠的让她滚。

    她去拉父亲的手,哭的不能自已,“对不起,对不起爹……我不想害死从郁,我……”她不知道该如何说明,她很害怕,从郁死了,从郁因为她死了,她是罪人,她在昨天还跟他吵架……

    她想起从郁拦住马贼,拼了命的对她喊:“快跑从善!从善快跑!不要回头!快跑……”

    她害死了这世上最爱她的从郁。

    她的错,是她的错。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在梦里,可是她醒不过来,她梦到自己跪在从郁的屋子外哭,她不敢进去,因为母亲在里面,她抱着从郁的衣服在哭,哭昏过去几次,她不让从善进去,从善就跪在门外哭。

    她难受极了,她害死了大家都爱的从郁,没有人理她,没有人跟她说一句话。

    父亲忙着调查凶手抓马贼,下人们忙忙碌碌看都不敢看她一眼,她是个罪人。

    那天夜里打起了雷,电闪雷鸣的仿佛要将她劈死一般。

    父亲急急忙忙的回来坐在书房里和林大人在谈话。

    她想知道那害死从郁的马贼有没有抓到,就偷偷的溜到窗下,蹲在花丛里偷听。

    她听到了林大人说,那伙马贼买通了温江雪,被温江雪担保放出了大牢。

    她听到父亲推翻了桌子破口大骂。

    林大人信誓旦旦的保证,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过一个枉法之人,他定会和温江雪抗衡到底,只是如今圣上病重,朝中动荡,希望她父亲先以大局为重。

    大局为重,她那时不懂这句话,在她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比为从郁报仇更大的事情了。

    可那之后父亲竟然当真不再提这件事。

    母亲还是那样关在从郁的房中哭,哭的一病不起,没过几天母亲就和父亲大吵了一架。

    为的是陈楚玉。

    她在门外听着母亲发疯一样骂父亲,骂他没用,骂他没良心,从郁惨死他要她忍耐,要她大局为重,如今为了个贱|人生的私生子竟变卖家中产业,送他远渡重洋。

    父亲只是沉默着任由她打骂,说着他有苦衷,以后她自会明白。

    那时她听不懂,以至于后来她被送到静心庵没多久,听闻母亲的死讯她恨透了父亲和那私生子陈楚玉,也恨透了自己。

    是她的错,她让母亲失去了她最爱的儿子,令她一病不起。

    她哭的发抖,明明只是在做梦,但她难过的睁不开眼,醒不来……

    她梦到她坐在马车之中等在大理寺外。

    林律从车前路过,她急切的叫了一声:“林大人。”

    林律就在那月色下回过头来,面目忽然模糊,扭曲,他张嘴说了什么,从善听不清,便急的挑开车帘,那张扭曲的脸就突然探在眼前,生生的撕裂,变成了温江雪的脸,伸手抓住她的脖子,一字字的道:“陈从善,无数个这样的雨夜我都在想你,想抓到你之后怎样折磨你,才不辜负我这几年的痛苦!”

    她浑身一凛,猛地醒了过来。

    这无尽的黑夜里,她剧烈的喘息着,如同溺水之人好不容易得救一般,下一秒就会死掉。

    她满脸的泪水和冷汗,她看到窗外一轮弯月隐在阴云里。

    她被绑着双手双脚,丢在一间……杂乱的废屋里,黑极了,她什么都看不清,手脚疼的厉害,她轻轻一动就疼的冒汗,闷哼一声倒在冰冷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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