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向研究所领导求救的时候,就死了。少女清楚地明白了一件事,这个世界上,她只有她自己。她唯一能够依靠的,也只有她自己。
孟超气急败坏:“你在说什么昏话。你还活着,你没有死。”
女孩抬起了眼睛,眼中的悲哀简直要溢出来。她却突兀地笑了:“对啊,我原本就应该是个死人。”
孟超这下子真急了,连跳脚都顾不上,直接蹲在了周小曼面前,盯着她的眼睛,只恨不能把他的心里话戳进去。他急急忙忙,颠三倒四地强调:“没有,没有,你还好好活着。你没有死。”
周小曼没被他突然放大到眼前的脸吓到,她甚至还微微笑了。只是这笑容,太过于缥缈,有种不真切的恍惚感。
她认真地看着眼前焦急的少年,心头有感动。这份感动让她诚心实意地向他道谢:“谢谢你,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只是非常抱歉,我已经坏掉了。我也不想这个样子,可是没办法,我已经坏掉了。”
孟超并不能理解周小曼的话,他觉得她说的那些,他完全听不懂。她受伤了,她住院了,可是她已经养好了。那些欺负她的人,也都得到了惩罚。他们不会有好下场。她应该迎接新生活。
可原本应该焕然一新的女孩,此刻面上却有种说不出的悲哀,她看着少年的眼睛,轻声道:“对不起,我没有能力相信任何人了。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相信任何人,我也没有办法期待任何人相信我。我只有我自己,我只敢相信我自己。”
孟超急躁的厉害,徒劳地一再强调,她可以相信别人的,也会有很多很多人相信她。面对女孩近乎于无动于衷的面庞,他冲动之下冒出了一句:“你可以相信我啊!我也会永远相信你。”
这一回,女孩真的笑了,眉眼弯弯,眸子亮的仿佛整个体操馆的灯光全部吸在了她眼睛里。然而她说出的话,却让少年如坠冰窟:“孟超,谢谢你。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没有办法再相信别人,也没有办法喜欢任何人。”
少年失魂落魄地离开了体操馆。被人兜头打一耳光的感觉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理清楚的悸动,就这样被残忍地掐断了。
男人的自尊不允许他再转过头看。他骄傲地挺直了脊背,一步不停地走出了灯光能够照射到的地方。
周小曼瘫坐在垫子上,形象全无。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默默地对抗着自己对可乐的渴望。没事的,周小曼,你还有你自己,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你还要挣钱,你还要独立,你还要把妈妈接到身边。
她揪着自己的领口,企图呼吸更多的空气。
体操馆里,多出了一道身影。周小曼立刻警觉地抬起眼睛,身体不由自主地呈现出戒备的状态。
孟超在操场上闷不吭声地跑了十圈,然后默默地往运动员公寓走。经过体操馆时,他看到缝隙里露出的灯光,立刻奔了过去。再听到里面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跟少女哭泣的声音,男孩子忍不住着急起来,准备伸手敲门。
里面传来了薛教练的声音,她叹着气:“我不问你为什么不事先跟我说,你被人打的事情。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问题。我没有好好关心过你,所以你觉得不能相信我。”
周小曼哭着道歉:“对不起,教练,对不起。”
上辈子,她没有好好练习艺术体操,辜负了教练的期待。她甚至在被人性骚扰后,怨恨自己为什么要练体操。如果不是练体操,是不是就不会被人盯上了。
她也是欺软怕硬的孱头。她摆脱不了那些施恶的人,就只能将罪过归咎于自己。反正,她总是能够将愤怒跟委屈发泄到自己身上的。
周小曼哭的声嘶力竭。她没有想过要向薛教练求救,因为她害怕自己会被嫌弃。她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累,她害怕失去教练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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