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撤出了病房,只剩下没有发言资的孟超跟川川陪床。
孟超看了眼川川,客气道:“你要有事,就先走吧。”
川川蹙着眉,他想问一问程明明到底怎么回事,她是不是疯了,怎么能这么做。他跟周小曼打了声招呼,闷头出了病房门。
孟超看着沉默的周小曼,忍不住开口问:“你怎么不说啊?”
这个女孩子,在学校里挨打,肯定不是第一回了。他想起了前天晚上看到她肿起的脸,说不定,那一次她就是被人给打了。
周小曼的头晕乎乎的难受,她不敢大声说话,只轻轻呢喃了一句:“跟谁说,说什么?”
一句话,让少年哑口无言。
她的父亲不相信她,她的母亲压根不管她,她的老师带头殴打她,她的校长睁眼说瞎话。她跟谁说?
到了第二天,周小曼的情况好点儿了。恶心想吐的感觉不再那么强烈,也能小声回答记者的提问了。
记者问了孟超昨晚同样的问题:“你为什么不说?”
脸上还能看出明显青肿痕迹的少女气若游丝:“爸爸不让说,说了爸爸会不高兴。”
记者谆谆善诱:“爸爸为什么会不高兴。”
少女的表情明显有些害怕,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身子,声音更小了:“爸爸说,要与人为善。我不惹别人,别人自然也不会惹我。”
说到这里时,似乎是勾起了小姑娘的委屈,她抽噎了起来:“可是我没撒谎,我真的没有惹过别人。”
今天来的女记者看着女孩的模样,于心不忍。
正好院方安排的护工打了病号餐回来给周小曼,女记者就顺着病号餐的话题问下去:“那你想不想回家,吃妈妈做的饭呢。”
周小曼长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儿,她轻声细语向护工阿姨道谢。听到记者的问题,女孩明显愣了一下,露出了个怯生生的笑容:“我没吃过妈妈做的饭。妈妈要照顾妹妹,没空给我做饭。”
电视屏幕上,少女努力想做出释然无所谓的表情,可是她太小了,稚气未脱的脸,还不会隐藏心事,观众可以明显看出她的失落。
记者追问下去:“妈妈为什么不做你的饭?给妹妹做饭的时候,顺便给你做一份也行啊。”
女孩细声细气地解释:“我跟妹妹体质不一样。我妈妈是高级营养师,她按照妹妹的体质制定了食谱。我吃,不合适。”
记者敏锐地捕捉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尖锐地问了自己的采访对象:“你妈妈是不是不喜欢你,对你不好?”
女孩着急起来,徒然地瞪大眼睛,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大一点儿,慌里慌张地解释:“不是的,没有。妈妈很疼我的,我们家里,可乐雪碧薯片,都是给我准备的。妈妈都不让妹妹分我的零食呢。”
采访画面切到下一个场景,小区附近的社区超市里,收银的阿姨高声大嗓地驳斥记者的话:“你别胡说八道。周家的情况我知道,他们家里是最溺爱大女儿的。什么可乐啊,雪碧啊,芬达啊,薯片啊,果冻啊,都是给大女儿准备的零食。就是他们家小的姑娘想要喝雪碧,小姜也是说回家用蜂蜜跟醋调给她解馋。她还对大女儿不好啊。我就没见小姜对大女儿说过重话。你们又不是没看到,小曼面团一样的人,那个女老师骂她妈的时候,她都要驳斥的。感情不好,女儿能这样对她妈?”
画面又切换了,采访对象成了薛教练。她皱着眉头回答记者的问题:“对,我们艺术体操队员的饮食非常有讲究,新鲜的蔬菜蔬果,充足的蛋白质是必需的。我们有专门的膳食管理。像一些可乐雪碧薯片之类的零食,孩子们都得管住嘴巴,坚决不吃。”
镜头切换到了生活台新闻点评节目主持人的脸上,三十多岁的短发美女看上去知性而干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