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回来了,瞧这春风得意的,这是又去祸害了哪个?”
陈氏气得身子发颤,沈琼楼忙走上去给她顺气,在她背上抚了几下,她见陈氏被气得脸色发青,看向许夫人的目光也冷了下来:“亏的许家还是书香门第,许夫人就是这般教养?在别人府里跳脚撒泼的?”
许夫人勃然大怒,攥着绢子的手都浮现几根青筋:“你们锦川侯府教出你这么个祸害孽障,无端把我儿害了成那样,难道还不许人说?!”
又恨恨道:“明知道你是个祸害,还见天儿地把你放出去害人,真不知道沈家人眼里究竟有没有王法道义!”
沈琼楼算着苏沅手底下的缇骑也快来了,面无表情地瞧她一眼,转身从屋里泛出把大剪子来,一把拍在她跟前,冷冷道:“你信誓旦旦说我害了你家儿子,口口声声坏我名声,今日我在这里问一句,要不是我做的,你敢拿命来抵?!”
她自认是个老实人,但老实人发起火来比常人更可怕,尤其是看到陈氏被气得身子发颤之后。
许夫人虽然打心眼里觉得是她做的,但是闻言还是一哆嗦,心下先怯了几分:“若不是你干的,我给你磕头敬茶赔罪。”
沈琼楼冷嗤一声,用不大但是所有人都能听清的声音道:“敢闹上来,还以为多厉害呢,怂。”
许夫人面皮紫胀,沈琼楼抬眼瞧了瞧,见今日帮着拦人的一个缇骑已经进了门,颔首示意人进来,转向许夫人淡淡道:“许公子是他们救下的,你听他们说说吧。”
那缇骑一五一十都说了,反正也没什么可瞒的:“...我和兄弟几个正好好地走着,就见沈长史忽然从巷子里出来,拉着我们便去救人,要不是她在,许公子就是被人打死在巷子里也无人知晓。”
许夫人仍是不信:“你别是受了她的指派...”
缇骑是个粗汉,闻言立刻骂道:“你这妇人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一张驴嘴不知道内情就胡咧咧,指派你祖宗,老子是正经锦衣卫的人,除了厂公和指挥使,哪个有本事指派老子!人家好心救你儿子反倒被冤枉了一通,照我说,就该看着你儿子被打死,你这蠢妇才消停!”
这话说的粗俗却爽利,沈琼楼和陈氏都道了声痛快,许夫人自打出生以来就没被人这么骂过,一时气得手足乱颤,几乎要晕厥过去。
正好这时候许御也派了人过来,在外头喊道:“夫人,少爷不便起身,让我过来拦住您,今日之事是有歹人要害他,与沈姑娘无关,沈姑娘倒是还救了她,您可别再闹腾了。”
围着的丫鬟婆子禁不住轻声议论起来,这沈姑娘倒是仁义,也不记恨当初悔亲的事儿救了许御,许夫人却一片好心当驴肝肺,反而闹腾到人家府里来了,观其言行,简直是个蛮不讲理的泼妇,哪有半点大家夫人的端庄体面?
闲言碎语传到她耳朵里,许夫人呻.吟一声,脸色发白,眼睛一翻就要晕倒。
陈氏本就是个泼辣脾气,使了个眼色让几个婆子把许夫人托住,用力掐了几下人中,冷笑道:“许夫人别忙着昏啊,方才不是说了要给我儿磕头吗?等陪完礼再昏不迟。”说着真命人取了茶水过来。
许夫人身子发颤,勉强开口道:“我...我是长辈,怎能给她磕头,你就不怕她折寿?”
陈氏目光一冷,正要说话,就听圆月门那边沈老夫人的声音传了过来:“三丫头受不起,那老身能不能受得起?”
许夫人身子不住地颤了起来,要是磕了这个头,她以后就没脸见人了。
沈老夫人被人搀着缓缓地走了过来,也不多废话:“读书人家言出必践,你既敢来闹,想必也有担后果的觉悟。”
直接命人把茶塞进许夫人手里,几个婆子强压着她跪下,她带来的婆子蠢蠢欲动,沈老夫人冷电般的目光一扫,她们立刻有些惊慌地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