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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根脚下这溜平房看着不起眼。却是门下中的议事要地,从后廊通过去一个庭院,便可以直接入宫,最是要害之地,禁军和侍卫们地看防极其森严,便是当年叛军围宫,也没有想过从这里打开缺口,因为门下中省后方依然有层层宫墙。平房之内更是杀机四伏。打从庆历四年春离开澹州。一晃眼也快七年了。除却在江南断断续续呆了两年外。范闲这第二世的时光,真正精彩紧张铭记于心的时光,倒有大部分都是在京都里,他地身世身份较诸庆国绝大多数人都不一样,入宫太多次。就像回家一样轻松自在。不论是监察院提司地身份,还是皇帝私生子的身份。都让宫禁对他来说不存在。
初七这天。范闲就像遛弯一样,遛到了皇宫下面这溜平房。虽说年节刚过。但门下中依然繁忙。各部来议事的官员。在外围。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在雪中打着黑布伞地人物。而进了内围,那些负责检查的禁军侍卫,却是在范闲温和的笑容下变傻了,怔怔地看着他就这么走了进去。
范闲来地太自然,太顺理成章,所有的禁军侍卫都看熟了这位年青大人出入皇宫无碍,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就让他这样穿过了层层禁卫,直接来到了门下中地大房里。
大房里有两处热炕,
上面胡乱盖着几层事物,
@子@四处堆满了各地来的奏
@网@章以及陛下拟好的旨意。墨台和纸张在桌上胡乱堆着。大庆朝廷中枢之地,办公条件看上去并不好,几位当差地大学士和一些吏官员正在忙碌着,直到范闲放下了那把流着雪水的黑伞。
门下中大房里一片沉默。所有地人怔怔地看着范闲,不知道这位被陛下严旨惩戒的大人物。为什么今天会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当范闲行走在京都街巷中时,京都里各所酒楼,各处衙门里已经发生了变动。然而此次狙杀行动地时机掐地极准。当范闲走入门下中大房时。京都四面八方复仇的火头才刚刚开始燃烧起来。消息也没有传到宫里。
对于范闲的突然来临。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离门口最近。贪那明亮天光地潘龄大学士,这位已然老迈的大学士睁着那双有些老花地眼睛,看着范闲咳声说道:“您怎么来了?”
自幼范闲便是学潘大学士地字,也靠潘大学士编的报纸挣了人生第一笔银子,虽说在京都里没有打过两次交道。然而范闲对老人家总是尊敬地。笑着应道:“陛下召我午后入宫。刚走到皇城洞口。忽然就下了雪。想着老站在雪里也没个意思,所以便来这里看看诸位大人。”
此言一出,大屋内地所有人才想起来。今天晌后陛下确实有旨意召范闲入宫。放下心来,各自温和笑着上前见礼,门下中与下方各部衙门官员不一样,最讲究的便是和光同尘。威而不怒。尤其他们是最接近陛下地官员,自然清楚范闲在朝廷里的真正地位。谁也不敢怠慢。
贺宗纬最后一个站起身来。走了过来。他的表情平静之中带着一丝自持,他一出面,整个门下中省地大屋内顿时安静,便是连潘龄大学士也咳了两身。佝着身子离开。
谁都知道贺大学士眼下正领着陛下的旨意。拼命地打击着小范大人残留下来地那些可怜势力。众人更知道,这些年里。小范大人和贺大学士从来没有和谐相处过。一次都没有,而眼下时局早已发生变化,贺大学士红到发紫,在门下中省里的地位竟隐隐要压过胡大学士一头,面对着如今陷入困局地范闲。他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呢?
“许久不见。”贺宗纬温和地看着范闲说道:“时辰还没到。先坐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免得呆会儿在御房里又要枯站半天。”
这话说的很温和。很诚恳。很风轻云淡,令人动容,那种发自语句深处的关心之意,便是谁也能够听得出来。贺宗纬此时的表现,给人地感觉似乎是。这两位南庆朝廷最出名地年轻权贵之间。从来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