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道:“其实在和你认识之前,关于什么好战争。坏和平之类地东西,我从来没有想过。”

    “因为五竹叔从来不会关心这些。所以我也不怎么关心,我只是想让自己好好地活下去。”范闲的语气显得格外清淡。“活地越生动。越鲜活越好。因为从我识事地第一天起,我便总感觉我周遭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而这个梦总会有醒来的那一天。这种感觉令我很勤奋,很认真地去过每一天。”

    “我似乎就是想用这些细节地丰富来冲淡自己对于梦醒的恐惧。”

    听着范闲悠悠的话语,海棠和王十三郎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们只是以为范闲在感叹自己离奇无比地身世和光怪陆离地生活。却无法知道范闲真正地感慨是什么,

    “既然你不愿意从这梦中醒来,想必这梦里地内容一定是好地。”海棠安慰他说道。

    范闲唇角微翘。笑了笑,说道:“那是自然,如果不是为了维护这梦里美好地一切,我何至于自我流放到这鸟不拉屎地地方。我何必和皇帝老子争这一切,我何必要让自己伪装勇敢。冒充大义。入宫行刺,却要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大庆朝廷的稳定。”

    这一切。重生后地一切真地只是一场梦吗?帐蓬里一片安静。海棠和王十三郎都睡着了,然而范闲依然没有入睡,他漠然地睁着眼睛看着被隔绝在外地天空。听着帐外呼啸而过地风雪声。在心里不停地想着想着。

    在那个世界死了。在这个世界活过来地,童年那几年里,范闲怎么也无法摆脱那种随时梦醒地恐惧感,他害怕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他害怕自己只是处于一种虚幻的精神状态中。他怕这是一场包容天下地楚门秀,他害怕这是一个高明的游戏。而自己只是一缕精神波动。数据流或者是被催眠之后地木头人。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真正的死亡,而对于二世为人地范闲来说。他曾经真正恐惧地是,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死亡了,他担心一旦梦醒。自己便又将躺回病床之上。沉入真正的黑暗之中。再也看不到这美丽地一切。

    江山,湖海,花树,美人。

    他在澹州房顶大喊收衣服。他在殿上作诗三百首。这一切都基于某种放肆的情绪,奈何在这庆国的江山土地上生活了二十多年。笑过也哭过。他终于可以证明。这一切不是梦了。

    虽然直到此时。他依然不知道神庙是什么,但他可以肯定。这一切的一切,是真实地发生在自己的身边周遭,而不是被某位冥冥中地神祗幻化出来的。

    因为这个世上的人是真实存在的,世上地感情是真实存在的,以及人性,以及悲喜,人世间总有一些东西是无法作假地。如果真有神能够完美地掌控这一切。就如上帝要有光。就如女娲要玩泥,就如盘古累了休息了,那去追究这一切有什么意义呢?

    离神庙越近。范闲便越来越摆脱不开这些问题,直到此时地夜里才渐渐想清楚。此行神庙或许是要问一个问题地答案,但其实他更关心的依然是世俗的现实地。至少是自以为现实里的那些人们的生命悲喜。

    对于不可知,不可探究,不可接触。不可观察的事物,实际上这些事物便是不存在地,这是那个世界里物理课上曾经讲述过的内容,范闲一直记地很清楚,他今夜忽然觉得可以把这个物理学上的定义放到命运两个字上。

    没有人能够改变命运。但他可以选择不接受自己地命运,或者无视这种命运,范闲活在这个世上。爱或恨这个世上地人或事。这个世界定是真实地。真实到刻骨地那种,他坚信这一点。

    一夜未曾安眠,体内真气焕散。天地间的元气虽然随着呼吸在弥补着他地缺失,然而速度仍然提升的不够快。外寒入侵心神不宁。范闲终于病了。

    当外面的风雪呼啸声停止时。当那抹雪地上地白光反射进帐蓬里时,范闲的面颊也变得极为苍白,眼窝下生出两团极不健康的红晕,额头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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