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名昭著的李怀玉。真相都已经大白了,还用这副神情来看着她,她要是一个没忍住,心软了怎么办?这脖子上的伤,可不想再来一道了。

    眼神渐渐冷下去,江玄瑾道:“多谢殿下体贴。”

    “不必客气。”怀玉咧嘴,垂眸看着鞋尖,“还是说正事吧,君上想怎么合作?”

    西风肆虐,卷过来吹在紫阳君的背上,墨发往前飘,拂过她的侧脸。

    她安静地听着这人说话,时不时点点头。他心平气和,她亦平静无波。

    “我知道了。”良久之后,怀玉道,“君上既然还敢信我,那我也没有不信君上的理由。但每日戌时议事这个……会不会太麻烦了些?”

    “不会。”江玄瑾道,“既是要同仇敌忾,那便要消息相通。本君不介意将所有事情都告知殿下,殿下又介意什么?”

    说的也是,怀玉拍手:“那就这么定了吧,外头凉,君上背后也还有伤,早些休息为好。”

    江玄瑾没动,站在原地斜眼看着她回了自己的房间,才轻吐一口气。

    “主子!”乘虚在旁边躲了很久了,见这两人终于说完话,才上前来道,“京都又来人了!”

    “照旧。”冰冷地甩下这两个字,江玄瑾转身就想走。

    “这回照旧不了啊!”乘虚跟上他道,“打头阵的是白大人。”

    脚步一僵,江玄瑾皱眉:“白德重?”

    “是。”

    一股子怒意冲上心口,江玄瑾冷笑:“也不知道是谁教他的这些手段!”

    白德重好说也是个重臣,并且一直精忠为国,不曾有半点错漏。李怀麟倒是好,为了对付他,把人拿来当盾。

    这样的行为,让白御史怎么想?让朝中其他人又怎么想?

    “主子,怎么办?”乘虚问。

    还能怎么办?深吸一口气,江玄瑾道:“放行。”

    撇开白珠玑不谈,他也不可能动白德重。

    临江山离边城只有五十里远,傍晚的时候,白德重就踏进了郡守府。

    “爹?”李怀玉出门就撞见他,吓得原地一个跳步。

    白德重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殿下。”

    “哎……别。”怀玉干笑,“您对着这张脸喊殿下不奇怪吗?照着以前那样喊就行,我给您当女儿!”

    白德重摇头:“老朽怕没这个福气。”

    脸一垮,怀玉可怜兮兮地道:“您这是不要我啦?”

    模样还是白珠玑的模样,性子是当真天翻地覆,珠玑可从未这样跟他撒过娇。

    白德重有些不适应,沉着脸道:“殿下是天之骄女,哪能说这样的话?”

    “以前是天之骄女,现在不是啦。”怀玉嬉皮笑脸地指了指自己,“现在就是来替白珠玑孝敬您的!”

    论哄人,她认第二,天下没人敢认第一。这话简直说到白德重心坎上去了,再严肃的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看着她。

    怀玉顺势就替他捏了捏肩膀:“您怎么来这儿啦?”

    态度和缓了许多,白德重指了指后头远远跟着的那群人:“奉了圣旨来的。”

    圣旨?

    笑意顿收,李怀玉转头看了看。

    庭院的月门外头,一众禁军都捏着刀鞘,护着一顶艳红的轿子。轿子旁边有个黄门太监,双手捧着一卷明huáng sè的东西,一动也不动。

    这阵仗,圣旨不用宣也知道是什么内容。

    “竟然让您来送。”怀玉眯眼,复又笑道,“还真是血脉相融,这等手段,像极了六年前平陵君让本宫打头阵去见各路有反意的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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