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

    挂了电话之后,乔楠苦恼了很久,将黄金子给他买的参考书全都拿了出来。在那段幼稚的反抗时期,他确实想离开这里。可冲动过后,他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容易地做出离开的决定。

    好像在前面说过吧!一个人如果对哪里动了感情,就会在脚下长出一条根来。乔楠脚下的第一条根,长在那个叫港城的小城市。他离开那里时,曾因疼痛而彻夜难眠;第二条根,长在那个叫“科大”的地方,那里留下了他太多回忆,或痛苦,或美好,但当离别的时刻到来时,在跟一个个同窗挥手告别时,他一次次哭成泪人;第三条根,就在这里。尽管时间还不长,但如果斩断了,他肯定也会疼得寸步难行。

    乔楠打开了日记本,提笔写下了这样一段话:“每次说出‘热爱’,总觉得这个词太过油腻。可我脚下生出的根,如果不叫‘热爱’,又能叫做什么呢?”

    又过了几天,黄金子又一次打来电话,催问他考虑得怎么样了。乔楠一踟蹰,黄金子便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金子,你要知道,这个决定哪儿能说下就下?”

    “乔楠……”

    “嗯?”

    黄金子踟蹰了很久,说道:“我有一个派遣的机会。”

    “……去哪里?”

    “香港。”

    黄金子一说出来,乔楠胸口像挨了一锤。

    “领导给了两个机会,一个是我继续留在北京,可以升职,但那个部门我不太满意;第二就是派驻香港,一般是去那里待两年,回来后再往上升一级。但是外派期间,各种补贴加起来,也跟升职差不多了。”

    黄金子没有再说下去,但是乔楠听明白她的意思了,如果他考研去了北京,她就会选择留在北京。她的去留,跟他有着莫大的关系。

    乔楠突然觉得很愧疚,人家姑娘都考虑到这份上了,他却连一句正儿八经的表白都没有。

    那次挂了电话之后,乔楠逼迫自己往现实点想,也该为自己谋个更好的出路了。他正儿八经地写好了报告,便去找营长面谈。

    他下定决心后,便以光速行动了起来;结果这次行动,以光速失败了。

    营长一瞪眼,就问了他一句:“那你的工作谁来干?”

    从报名到录取,至少有一年的时间,这段时间,足以再培养一个像他这样的干部了。但乔楠还没说出来,营长的眼睛又瞪大了一倍:“一个党员干部,能把最起码的责任感给丢了么?”

    只要一把这样的话搬出来,那基本上就没有任何希望了。营长把瞪大的瞳孔收了回去,把他打发了:“放谁走也不可能放你走,回去吧!”

    乔楠用三天时间写了一份报告,结果被营长用三句话给驳回了。他在宿舍外面抽烟,心想,黄金子说得对,他确实在为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幼稚而付出代价。

    乔楠都不好意思跟黄金子说,自己这次作战被打得落花流水,可黄金子已经猜出来了,她又给他支招:“如果你打感情牌呢?”

    这个单位里的干部,几乎都知道乔楠那段悲伤的恋情,也亲眼目睹了他是如何痛不欲生地度过那段岁月,以至于差点出现精神问题。如果拿这段经历说事,就说,遇到了一个好女孩,将他从沉沦中拯救出来了,现在这个女孩要跟他结婚,但提出他必须要去北京。如果这样说,胜算会更大一些吧?

    但是乔楠很明白,黄金子是给了自己很多温暖,但是彻底拯救自己的,却不是她。

    那个人不同于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孩子,她唐突而又明朗,像一束无法阻拦的阳光,蛮不讲理地照进了他的内心深处。他曾手足无措,可她在心里时,又暖洋洋的,带着他的灵魂四处游荡。拜她所赐,乔楠跟她周游了一个奇妙的世界,并且是……洒满阳光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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