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哭得太快,那也未免太假,若是哭得太慢,那也实在折磨人。

    白少央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所以这次其实哭得并不完美。

    但韩绽还是用颤抖的双手将他紧紧抱住,仿佛下一刻对方便会在面前消失一般。

    白少央将头靠在韩绽的胸上,感受着对方心脏的跳动,和那胸膛下翻涌的热血。

    即便是和仇人靠得如此之近,白少央也并没有想一些太复杂的东西,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单纯,很不做作的伪君子,和外面那些妖里妖气的真小人一点都不一样。

    他不过觉得这胸膛厚实得很,所以当他提剑而刺的时候,应该多刺几次,每一次都要又准又狠,就好像当初韩绽在他喉咙上点过的那一刀一样。

    而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白少央算是真正体会到了父爱如山的滋味。

    他只觉得自己几乎要被这座山所压倒。

    自从他有意无意地将自己的身份泄给对方之后,韩绽便无时无刻不将目光投注在他身上,近乎贪婪地在白少央身上寻找属于自己的痕迹。

    白少央早起洗面之时,他细细地打量着白少央的眉眼。

    白少央提筷吃饭之时,韩绽便微笑着端详着他的两片薄唇。

    而在白少央练武之时,韩绽则寻机观察着他的腰腹,摸上他的手臂和双脚。

    他似是恨不得把白少央的模样拿把小刀一笔一画刻在自己的胸上。

    白少央自认为脸皮厚如城墙砖,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有些受不了韩绽的注视。

    就在几天前,这个男人似乎还是这世上最可悲最不幸的人。

    可如今他却已成了这世上最开心最骄傲的男人。

    晚秋的风本是凉意入骨的阴冷,可这风吹在韩绽身上,竟仿佛吹出了春日的温暖一般,带着几分欢喜的意味,而原本笼罩在他眼里的阴云,似乎也被这欢喜的风儿给吹得了无痕迹了。

    不过韩绽偶尔也有阴郁之时,那是在他看到连别花遗物的时候,也是在他想到了未来的时候。

    白少央只奇怪这汉子是怎样想到用那些攻下盘等破绽的招数的,即便是为了复仇,这似乎也并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于是白少央便对着他试探道:“叔叔的大名我似在某处听过。”

    韩绽道:“我十数年前击杀了几位武林中的败类,之后便近乎退隐。可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只要我在道上一冒头,仍有许多人会想要我的性命。”

    白少央道:“可叔叔口中的那些江湖败类,却是人人敬仰的武林前辈。”

    韩绽道:“你似乎忘了,我也是那些人口中的极恶凶徒。”

    白少央叹道:“这当中定然有什么误会。”

    韩绽道:“误会是有的,可阴谋也是有的。”

    白少央道:“敢问是怎样的阴谋?”

    韩绽道:“你既听说过我的名字,那你可听说过‘南海上客’楚天阔?”

    白少央目光一闪道:“我听说过。”

    韩绽只面色一沉道:“楚天阔侠义无双,对我有救命之恩,也对张朝宗有提携之恩,二人还一同刺杀过北汗人罗霍军麾下的骑兵首领细封合叶,也算是有患难之谊。”

    白少央淡淡道:“可那张朝宗却为你所杀。”

    韩绽冷冷道:“那是因为他该死!”

    他顿了一顿,继续道:“他号称什么狗屁‘拈花君子’,实则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耻小人。他受了朝廷一干小人的收买,趁楚天阔伤重之时,伙同一起子奸徒恶孙杀害了他,再对外宣称他是感染瘟疫而死。”

    当他说“拈花君子”这个外号狗屁不通的时候,白少央深深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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