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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央抬头看天, 只见乌云在天上翻来又卷去, 如泼墨于白宣之上, 将整个天都晕染得暗色连绵, 如一张邪恶而诡异的人脸。一缕冷风倏忽而至,逼着这人脸般的乌云绣口一吐, 便吐出千万缕银丝来。雨声一开始只是飘在面前,打在草上, 而后便下得淅淅沥沥,落得噼噼啪啪,随着雷声轰鸣,乌云催城,便成了一发不可收拾之像。
雨下得这么大, 只怕是不适合再继续赶路了。
所以谢惊容便邀白少央一起躲进了茶铺里。
这茶铺的老板蓄着一团乱胡,乱得简直可以打无数个死结。
他面上的皱纹比这雨丝还要密集, 迈出的脚步比这小草还要晃荡。这人眉眼一垂, 便明晃晃地显出风霜一词,嘴角一撇,便亮堂堂地写出疲惫二字。
他端茶时也是颤颤巍巍, 颤得简直让白少央简直有些看不下去。
可是当他刚提出想自己端茶时, 老人却面色一沉,仿佛十分不愿被人看低似的。
这独居在此的茶铺老板虽然人是老的,脾气却是一点都不见老。
白少央只好由着他倒茶、放杯,然后他便把随身带刀放在桌上,再把茶杯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
谢惊容笑道:“老人家好不容易才倒好, 你怎么不喝?”
白少央只微微笑道:“这天是越来越冷了,装满热茶的杯子放在手心里,还可以当个小暖炉。”
谢惊容忍不住莞尔一笑,可笑完之后又叹了口气道:“这天的确是越来越冷了,死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了……”
白少央抬头看向窗外的雨丝,缓缓道:“死的人多起来,想破案的人自然也会多起来。”
谢惊容淡笑道:“所以凶手一定会落入法网。”
白少央却轻轻一笑道:“可是我现在不想看凶手,只想看你的手。”
谢惊容奇异道:“我的手?”
白少央只笑道:“从我们见面开始,谢捕头就缠了一层黑布在手指上,这是有什么讲究么?”
谢惊容苦笑道:“我幼时练拳之时,便会缠上一层黑布护住手骨,后来成了习惯,便每次在办公时都要缠上这层护手布了。”
白少央诧异道:“这是为何?”
谢惊容笑道:“夜间会遇到鬼,山上会有强人。你又怎知在办公时不会遇着敌人?既是有遇敌的可能,就更该好好保护自己的这双手了。”
白少央却目光一闪道:“可如果这层黑布不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一双手,而是为了掩盖一些痕迹呢?”
谢惊容笑道:“哦?”
他的笑容渐渐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白少央只双眉一扬道:“谢捕头应该着仵作验过尸,不知仵作是否说出那顾鸿欢的后背上有什么异样?”
谢惊容面色一沉道:“他的后背印了一掌,此掌掌力极强,入骨不灭,留下一道很深的紫印,除此以外,便无它处异常了。”
白少央笑道:“可我倒觉得有一点异常未入那仵作的眼。”
谢惊容敛眉道:“敢问是何处异常?”
白少央淡淡道:“江庭玉失踪之后,叶深浅又回去检验了一下尸身,发现那后背上的一掌印得是五指分明,可唯有小指测边印得有些浅,敢问谢捕头这是何道理?”
谢惊容略略一想,便微微笑道:“人的皮肉起伏如山,一掌下去,落个深浅不一的指印也不足为奇。”
白少央笑道:“一般人或许会印得深浅不一,可这位是掌力极其强悍的高手,内力分于五指时均如瀚海入川,又怎能和普通武夫相提并论?”
谢惊容诧异道:“白小哥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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