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潘安’杜秀?”

    杜秀既然号称“小潘安”,自是貌比宋玉,颜攀卫玠。然而这人虽姿妍貌秀,于武道上却未有所长。

    陆羡之说到这里的时候,王越葭只道:“他武技不如人,却偏偏生了一张惹事的面孔,人看着安静,心却一点都不静,动不动就麻烦缠身。所幸他还算聪明,有时不用动手,只靠一张口就能把这些麻烦化为无形。”

    他顿了一顿,面上忽地浮出了一层风雷袭天般的厉色。

    “但是两年之前,他遇到了程秋绪。”

    白少央苦笑道:“听你这口气,他是没能解决程秋绪这个麻烦了?”

    王越葭眸光一暗道:“反正我最后得到的消息,就是他被带进了朱柳庄。”

    陆羡之却眼前一亮道:“所以你自愿进这朱柳庄,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美人,而是为了他?”

    王越葭点了点头,一旁沉默的郭暖律却眉头一挑道:“他是你的朋友?”

    王越葭笑道:“我连一句话都未曾和他说过。”

    他这话落在郭暖律的耳里,却仿佛是山谷里的回音,镜像中的自己,因为不久之前,有人也问过他类似的话,而他也说过一模一样的一句话。可惜他话里的那个人如今却已死了。

    白少央奇异道:“你都未曾和他说过话,又何必为了他进这朱柳庄?”

    王越葭默默地抚了抚茶杯,整个人都像是一张绷紧的弓。

    可他接下来却叹了一口很长的气,这气一叹,他才算是松了下来。

    原来王越葭早年时最爱杀道上的恶徒小人,他不但喜欢杀,而且还喜欢虐杀,因为他觉得有些人实在不配死得太轻易。

    昔日邪风教的“东风使”阴风灵,就是个十足十的恶徒。他行事之狠辣,手段之残酷,直到今日还叫人胆寒心颤。这人没别的爱好,一是喜欢炼丹,二是喜好杀人,而且一杀就是满门。阴风灵杀完人之后,便将男子去势,女子去乳,取这些人肉器官拿去炼丹制药。

    一日阴风灵屠村之时,正巧碰上了王越葭,便被满腔怒火的王公子砍了四肢,扔进了猪圈。

    王越葭本是想看着他慢慢死,但因有事先走一步,却叫邪风教的人救下了这狠人。后来邪风教另外三使在城中设下埋伏,狠狠地重伤了王越葭。

    不过王越葭的确是个怪人。

    他怪就怪在受的伤越重,杀起人来就越猛。

    他这一受伤,嗜血的性子也跟着伤口的热血一起涌了上来,那“十八天罗阴阳功”一发动,他便使剑刺了“西风使”的胸,劈了“南风使”的腿,又斩了“北风使”的头。

    邪风教的人倒下了,他自己也受了重伤,中了奇毒。

    所幸天无绝人之路,这时“小潘安”杜秀正巧经过,把他救上了马车,再请来名医下药,自己也衣不蔽体地照顾了他好几天,才把王越葭从鬼门关拉回来。

    王越葭面色幽幽道:“我那时中了奇毒,满身都是烂疮,舌头也肿得像一个香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看着他没日没夜地照顾我。”

    可是等他伤势一好转,杜秀就立刻离开,好似有着急事一般。而王越葭后来才知道他的急事就是躲着朱柳庄的程秋绪。

    白少央忽道:“如果他没有停下来救你,他是不是就不会落到程秋绪的手里?”

    王越葭苦笑道:“这我倒是不知,我只知道我若不去救他,这一辈子也心安不起来。”

    白少央叹道:“所以你舍得下尊严,放得下自由,甘愿让程秋绪那个狗贼骑在你的身上,就是为了这个杜秀。”

    王越葭低低一笑道:“尊严固然重要,自由也是极美,可我若什么都不做,哪里还能算是个人?只能算一头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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