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司官吏摇摇晃晃的从各处厅堂中小跑了出来,有人佩刀掉在了地上,有人相互撞在了一起,有人睡眼惺忪的,一头撞在了游廊柱子上。

    一路跌跌撞撞,拖泥带水,百来个官吏跑到了司马芷的面前。

    “拿下,拿下,打,打,扒了甲胄和战袍,用力打,用心打,着实打,往死里打……”司马芷指着那些脸色如土的禁军将领大吼:“只要不打死,就往死里打……欸,等等!”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他们是孤小妾的兄弟,是孤的妻舅,马马虎虎,放过他们,他们三个不要打,其他的,往死里打!”

    墙头上,看热闹的军部官员越来越多。

    他们看着数十个东苑禁军将领哭天喊地的被按在了地上,扒下了铠甲和战袍,露出了白生生或者黑乎乎的屁股蛋,沉甸甸的纯金属军棍带着沉闷的破空声,重重的打了下去。

    东苑禁军这些将领嘛……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头?

    军棍声震天响,数十个将领被打得皮开肉绽,一个个鬼哭狼嚎的,甚至有人痛哭流涕,大声求饶,还有人直接被打得昏厥了过去。

    那场景真个是惨绝人寰,让人看着都为他们伤心流泪。

    军部的官员们一个个憋着笑,朝着这边指指点点。

    紧接着,好些军部的探子已经回到了军部大院,带来了他们打探来的消息,很快的,军部上上下下,从一品大将到九品小官,甚至是无品级的小吏,都知道了这些东苑禁军将领的悲惨遭遇。

    这些家伙,被新鲜出炉的大红人,司马贤钦封的玉州公,东苑校尉霍雄除了军籍,赶出了东苑?

    从孙不病一直到下面的小兵,所有的将领、军官、低层官兵,十万多人,全部被开除了?

    “十万多人啊……”一名军部将领‘嘿嘿’笑了起来:“东苑禁军,那可是个好位置,难怪他们要来告状。”

    但是转瞬间,这军部将领的脸色就骤然一变。

    军部上上下下的官员们,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脸色都变得无比微妙。

    “一百二十年前,左相奏明陛下,再次削了东苑禁军的编制……饶是如此,东苑禁军依旧应该有百万士卒!怎么治开革了十万多人?还有将近九十万人的兵额?”刚刚发笑的军部将领目光浮动的看着身边的诸多同僚。

    “吃空饷啊?”一名军部的一品大将轻声自语。

    “还是禁军?”另外一名二品将领眯起了眼睛。

    “我大晋,最后的一支直属皇室的禁军,居然被吃了九成空饷?”一名军部枢机殿的文官轻声说道:“没记错的话,之前的东苑校尉,是东宫的人?”

    “这……东苑禁军毕竟是皇城兵马司直辖,我刑律司对他并无监察之权,所以这些年,刑律司也并没有对东苑禁军进行约束。”一名军部刑律司的高官好似打了鸡血一样蹦了起来:“军法败坏啊……我刑律司区区一司的架构,显然是无法震慑军中不法之人了。”

    这刑律司的高官瞪大眼睛说道:“我强烈建议,军部刑律司,当升格为刑律殿!”

    一众军部高官呆了呆,同时往这家伙身上‘呸’了一口,然后转身就走。

    东苑禁军出事,而且牵扯到了东宫太子……这事情……简直就好像一块血淋淋的大肥肉,立刻引起了这些军部掠食者的强大食欲!

    司马芷站在皇城兵马司的大院里,他猛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围墙。

    围墙上,军部的官儿们都撤退了,他们都紧锣密鼓的去忙活去了。

    司马芷眼神微微黯淡,他闭了闭眼睛,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够了,不用打了,再打,就真的打死了。来,给孤好生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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