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际,一位老丈正拉着一头牛出村,冬季之时并无田可耕,想来是去帮牛饮水。

    韩暮上前询问道:“敢问老丈,这里有一家叫梁山伯的,住在何处?”

    那老丈听闻诧异道:“梁山伯?山伯已经过世三日了,你寻他也寻不着了。”

    韩暮扬了扬手中香烛黄纸脸上无比的哀伤,低声道:“在下和山伯兄是同窗好友,得知他死讯便是来吊唁的。”

    “哦哦!原来如此,哎!山伯是个好娃儿啊,只可惜脑筋转不过弯来,为了祝家庄祝小姐便伤心而死,实在可惜呀;山伯平日可是对我老丈颇为尊敬,他这一去我倒是颇为伤心。”说着满是皱纹的脸上泛起哀伤的神‘色’,眼眶里也溢满浑浊的老泪。

    韩暮心道:梁山伯看来平日颇有人缘。但见那老丈落泪,也陪着叹了几声气道:“但不知他家在何处呢?”

    那老丈一拍额头道:“瞧我这老记‘性’,刚在这絮絮叨叨,倒耽误了小公子的吊唁大事,我带你去,他住在村子最南头,‘门’前一棵大槐树便是。”

    韩暮忙道:“你这一说我就知道了,不必劳烦老丈了,我这就去见他最后一面。”说罢伸手掏出十几文钱‘交’予老丈道:“多谢老丈了,这点钱拿去给家里添几件棉衣吧。”

    那老丈执意不收,道:“些许小事怎好收人钱财,再说你是山伯的同窗好友,我老汉要是收了你这钱,没得叫庄子里的人骂死。”

    韩暮见他执意不收,只得作罢;心中颇为感慨:还是庄户人家敦厚实在,若是在城里,找个小‘混’‘混’问个路笃定要伸手讨钱,若是不给的话,他会指错方向,叫你‘腿’肚子跑的转筋也找不到地方;便是自己来的二十一世纪,这样的事也是层出不穷。

    韩暮拜别老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南而来,穿过几条巷‘弄’,隐隐便听到有哭声阵阵而来,韩暮忙疾行几步,眼前豁然开朗,原来到了梁庄的最南边的边缘了;哭声从左首传来,韩暮扭头一看,几间房子孤零零矗立在一块空地上,前后无着落,只有一颗高大的槐树举着光秃秃的树枝丫杈立在那里;这便是梁山伯的家了。

    韩暮走上前去,粗略的打量了一下,这是三间两进青石建起的房子,看起来比庄内其他人家的土坯房舍要高大气派的多,看来梁家亦是小富之家,这倒也不难猜出,能够请得起书童,供得起儿子读书的家庭,必然不会是做仆役或佃户。

    大‘门’廊上挂着两个白‘色’的灯笼,一眼可以望见‘门’内厅堂上挂着丧帐,摆着一副棺木;棺木的尽头两只‘鸡’蛋上戳着两根筷子放在碗中;几碗菜肴和一只退了‘毛’的生‘鸡’摆在棺木前面的小几上,小几下边一个火盆里正燃着纸钱,一名白发‘女’子正不断的望火盆里丢纸钱,一边哀哀的哭泣。

    韩暮心中大乐,这小子安排的倒是有模有样,一丝不差;韩暮眼珠转了转,忽然大放悲声冲了进去,嘴里干嚎着道:“山伯兄!你怎么就去了啊,我陈铨来看你来了,我滴个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