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回握着太子妃的手,“不用了,夜这样深,你怎还没歇息?”
许是因为太子过来,太子妃的心头一松,轻快地回道,“刚刚吃了药,正要躺下歇息,你就过来了。”
她嗔怪地看了太子一眼,“也不使个人通传一声,不声不响的过来了。”
“宵夜你用了吗?”
太子牵着太子妃的手,进了内室,坐在床榻边,温声道,
“不用忙了,早点歇息吧。”
太子妃从边上矮柜里取出一幅紫檀的插屏出来,浅笑道,“这是臣妾亲手秀的百子图,特特让织造的人安了五扇插屏,妾身别的帮不了你什么,唯独只有这个能拿得出手,要不放在你书房那边去?”
太子看了一眼,道,
“这些东西伤眼睛,你就不要做了,我哪里什么都有。”
见她虽看起来开心,但眉头皱着,伸手抚了抚,怜惜地道,
“那些药愿意吃就吃,不愿意吃就不要吃,是药三分毒,这样久了,既然调理不了,那就是那些药的问题。”
太子妃放下手中的插屏,眼眶微红,“都是妾身无用,您担着前头那样大的压力……”
她顿了顿,忽然跪在太子面前,“要不,你就停了那些侍妾们的避子汤吧。”
“如今三皇子虎视眈眈,虽说三皇子府上虽也没有喜信传来,但咱们也不能一直这样拖下去。”
“臣妾是个没用的,所以,殿下……不要再为了我,膝下空虚了,陛下真要怜惜妾身,等到哪位妹妹有了孩子,不论男女,让妾身养一个就行,也算做了回母亲。”
太子抬手抚了抚太子妃头上的珠钗,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你既知道三皇子对孤虎视眈眈,那你为何还要和安平那样亲密?她可是三皇子的亲妹妹,平日里也不见她给我一个好脸色。”
太子妃的脸色忽然僵住,半响才领会到其中的意思,也知道太子着实是生气了,平时两人独处时,他甚少会自称‘孤’,她膝行了两步,颤抖着嘴唇,道,
“殿下这是说的哪里会话,臣妾是和安平好,安平性子骄纵,就是五皇子那里,也没给过好脸色。”
她的脸上落下泪来,“臣妾这也是想着殿下一向仁厚,要真的对安平不理不睬,倒让外人诟病了。”
太子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女人,手指在床沿上轻敲了两下道,
“今日,承恩公世子派人送了点东西给孤,你猜是什么?”
太子妃慢慢抬起头来,道,“殿下一直想拉拢淑阳长公主,如今承恩公世子送东西上门,是否代表……”
太子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手指在那副紫檀插屏的绣面上轻轻地划过,搀着银丝绣制的百子惟妙惟肖,仿佛真的一样立在他的面前。
他那修剪完美的指甲轻轻一戳,就带起一道长长的丝线,顿时,百子面容变的模糊起来。
太子毫不在意地扔掉了手中的线头,微微弯腰,近乎耳语般地说道,
“从前,孤不明白为何你和安平过从甚密,却从来不见其他三皇子一系的人,现在,我知道了。”
“你说承恩公世子送东西上门,许是代表着他亲近孤是不是?”
“那么孤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萧徴永远都不可能为我所用了,因为,他送过来的是东宫私卫的尸体。”
“刺杀他的那些私卫的尸体……”
太子妃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头上那还来不及拆下的簪子上的坠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太子从怀里扯过一方洁白的帕子,一根根地擦拭着手指,仿佛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良久,原本温和带笑的脸,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