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徴嘲道,
“皇权之下,你订了亲事又怎么样?你看看三皇子,当初三皇子妃不也是定了亲事,被三皇子看中后,就立刻退亲了。”
许晗立即回答道,
“那不一样,那是三皇子妃的家人攀附权贵,才退了亲事。”
“可我家不一样,亲事是我娘订下的一个闺中好友的女儿,不可能因为皇上要招我做驸马就退亲的。”
萧徴忽然坐起身来,有些烦躁,
“你傻不傻,你怎么不明白,只要陛下看中你了,你就逃不掉。”
大约是觉得自己脾气有点冲,他颓然的倒了下去,发出‘砰’的声音。
许晗听了,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撩起帐子,透过微光一看,萧徴正抚着后脑勺一动不动,大约是碰到了脑袋了。
他连忙起身,走到桌边,摸索着找到火折子,屋内顿时亮起来。
“你怎么样?”
萧徴人高马大的,躺在罗汉床上有些局促,脚微微曲着,这会正捂着脑袋,刚刚那声音很响,不知道还好。
这样一看,顿时觉得自己后脑勺都有些疼。
她有些愧疚,要不是她问暖阁的事,后来又那样说,大约萧徴也不会睡罗汉床上,也不会撞到头。
她连忙道歉,“对不起,要不,你睡床去吧。”
“这罗汉床这样局促,你想继续睡在这里,和我一样磕的满头包吗?你上床去,睡到里面去,我又不爱兔儿爷,还能吃了你不成。”
许晗这会也就不紧张了,结合起刚刚那穿着单薄的宫人,许晗想想,罗汉床也保不准有意外,只有到大床上,她睡在里侧,萧徴在外侧当着,宫人再要碰到她,就难得多了。
这或许过于谨慎,可要没有这份谨慎,她的秘密也保不到今天。
许晗先爬到床上,靠墙躺着,萧徴等了一会,这才到了大床外侧躺下。
他外头的袍子已经脱了,穿着白色的里衣,比平时看起来还要袖长,结实。
许晗将头埋在枕头里,萧徴躺下后,皱了皱眉头,问,
“你怎不脱衣衫?这一天都是尘土的,难不成你还穿着衣衫入睡?脏不脏?什么习惯啊。”
许晗心虚,也不敢辩驳,灯已经被萧徴吹灭,仗着这会黑漆漆的,谁也看不见谁,于是她动了动身子,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将外衫给脱了。
再往里头,她是不敢脱了。
这张床还算大,两人并排躺下,中间还剩一臂半臂距离。这个距离还算安全,不会碰触到一起去。
两人各自盖一床被,萧徴躺下后就不再说话了。
如同每一个贵公子都受到的教导,手交叠着放在腹部,平躺着,更不动弹,呼吸平缓,像是已经入睡。
许晗也没动,忙了一天,这会忽然松懈下来,确实有点困。
时间一点点流逝,那边萧徴仿佛已经睡着了,可许晗这会有事了。
她很想睡,却睡不着。
她小心翼翼的翻了两个身,又平躺过来,她忽然发现,不管她是怎样的睡姿,她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胸前绑着白绫带,扎的有些紧,平时白日里走动倒没感觉,可这会躺平了,就觉得尤其的压迫。
本来她都已经入睡了,忽然觉得鬼压床一样,透不过气来。
她再次小心翼翼的侧过身子,尽量把动作放到最轻,扯了扯布条的结,想要将布条稍稍放松一些。
幸好,她刚刚已经将外衣脱了,否则隔着两层衣服,动静还要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