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齐令先的‘暗示’,但为了儿孙的仕途,她却不能太无耻。
叹了口气,她说:“按照规矩,嫡支承袭祭田、宗谱等,可咱们齐家不同,唉,罢了,都是齐家的血脉,我这个做长辈的,也不能让你们吃亏。这样吧,洛阳的一千顷祭田,分给源哥儿七百顷,先哥儿拿两百顷,剩下的一百顷给江哥儿。可好?”
好?好不要脸的分配方案啊。
即便不能二一添作五来个平分,也当大差不差的来个六四、或是七三分,大长公主倒好,直接来了个八二分。
顾伽罗在心底暗骂一句,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看向公婆。
齐令先和清河县主面容沉静,似是没有被大长公主‘气’到。
“侄儿还是那句话,一切都听大伯母的分派。”齐令先语调中没有半分情绪,淡淡的说了一句。
大长公主暗恨,该死的,西府这是多想甩开他们东府啊。
但话已经说出口,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答应了:“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待过两日你和源哥儿便去趟洛阳,将此事料理清楚。”
齐家宗族在洛阳,齐令源和齐令先分家,依礼当回禀族里,并且由族长和族老做见证人,分好田产后,再去洛阳官府备档。
大长公主让他们回洛阳,也是另有打算,希望族里那些个眼皮子浅的田舍奴们能使把劲儿,‘规劝’齐令先不要分家。
要知道,洛阳的那群族人们,现在唯一的依靠便是那一千顷祭田。
如果齐家两兄弟把祭田分了,那些人便很难再捞到好处。
齐令先却摆摆手,笑道:“不必回洛阳。大伯母莫非忘了,二十年前,祖父病逝前,曾经亲自做主给咱们两府分了家。就连户籍,也在官府重新建档。现在要做的,只是将那一千顷祭田的田契分一分,然后去官府备个档即可。”
齐令先环视了东府诸人一番,“所以,我和堂弟每人只需派个得力的管事回去一趟即可。”
回洛阳做什么?跟那些习惯了吸食齐家血肉的族人纠缠?
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多走走关系,尽快给儿子谋个缺儿呢。
大长公主一怔,是呀,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齐子孺去世前便把家给分了,所有的产业(包括西南大营)全都一分为二,公平的分给了东西两府。
连户籍也都另立了。
严格来说,在户籍上,齐令先和齐令源早就不是一家人了。
大长公主被噎了一下,暗自恼怒不已,悄悄给身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
那婆子趁着大家不注意,飞快的溜出了正堂。
“真是老了,竟把这事儿给忘了,”
大长公主打着哈哈,“好吧,那就按先哥儿的话办。”
齐令源赶忙应声:“堂哥说的是,命人回去一趟就好。”
‘家’分完了,接下来便是执行了。
大长公主略带不好意思的说道:“论理,我们当尽快搬出去,只是时间仓促,一时没有妥当的房舍。先哥儿啊,你看——”能不能宽限些日子,让她们寻好住的地方再搬家?
至于什么时候能安排好新住宅,呵呵,大长公主表示,她名下的几处私产全都租了出去,最短的合约还剩下三年到期。
他们齐家的人都是守信之人,岂能轻易违约?
清河县主勾了勾唇角,她早就猜到大长公主会采取‘拖字诀’,幸好她提前有了应对之策。
只听她笑着说道:“大伯母无需为房舍担心。前几日咱们家办喜事,我娘家兄弟也都来吃喜酒,席间,我听弟媳妇说工部的刘侍郎上了年纪,已然写了折子告老还乡,圣人体恤臣下,准了刘侍郎的折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