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时候,我也会在爹娘面前给他讨保,让淘气的他免于挨打。

    我只要抱着父亲的腿求情,父亲手里的藤条就会避开二哥抽到旁边的凳子上。

    大哥总会当着生气的父亲戳我们的我们不省心,但转头又会跟我们腻在一块,教二哥怎么下五子棋,然后用隔壁姐姐教的方法给我梳辫。

    家里最像老嬷嬷的人就是大哥,爱教,爱罗嗦,又最细心。

    我五岁生日的时候,爹娘例行给我准备了鸡鸭鱼肉与新衣服,我爬上父亲肩膀,在他脸上吧的亲了一口。我早就已经不怕他,有时候会让他背着我上镇子里买糕饼。

    母亲一面做饭一面看着我们乐呵呵的笑,三十余岁的她脸上已有了皱纹,但是头发丝儿里都洋溢着满足与幸福。我觉得她比柔弱又苦闷的顾氏美上很多,我喜欢她微黑的脸上的恬淡,喜欢她在收到父亲上街回来给她买的头花时羞涩的微笑。

    这所有的一切,使我越发眷恋这粗糙而温暖的家。

    为了给我庆祝生日,二哥提前上山逮了几只兔子山鸡,然后夜里拉着我还有隔壁的石头,铁根,翠翠,一共十来个人一起到东山脚下烤野味吃。

    天上的月亮很圆,跟前世里照在随音堂的圆月没有什么区别。

    我随手撷了片树叶,放在嘴里吹起顾氏曾教过我的曲子。

    曲调悠扬,本来热闹的篝火堆静下来,等我吹完,才看到他们全部在望着我。

    山鸡已经熟了,很香,二哥是烹饪的好手。我很饿,走过去撕下鸡腿吃起来。

    我席地坐在草地上,轻轻吧唧着油淋淋的嘴巴。

    直到看着我整只鸡腿吃完,二哥才回了神:“丫丫怎么会吹这么动听的曲子?怎么吹得这么好?”

    “对呀对呀。就像城里胡姐弹的琴一样动听!”

    “不对不对,比胡姐弹的琴还要好听!”

    翠翠他们纷纷发表起意见。

    “来村里卖竹笛的货郎教给我的。”我自如地。然后又吃起他们的酒,还满足的哈着气。

    我做着前世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我是农户出身的丫丫,不是郡主。

    去他的郡主!去他的王府!去他的高贵身份!我已经把谨守了前世一生的仪容抛到了脑后。

    大伙恍然大悟,二哥皱着眉头想了会儿,又郑重地道:“以后别跟这些走江湖的走那么近,万一把你拐走就惨了。”

    我吮着鸡骨头,半日道:“二哥不想我走丢吗?”

    “废话!当然不想!”他果断道,“谁要是动你一根指头我也不干哩!”

    我啃着骨头笑了一下。眼眶有些酸,又低下头来。

    伙伴们纷纷起走江湖的人们多么可怕,气氛又高涨起来。

    大哥也拎着油灯寻过来了。先是把我们都训斥了一通,然后盘腿坐在我旁边,从怀里掏出只并不精致但刀刀都很用心的兔子送给我。

    回去的时候我趴在大哥背上睡着了,我梦见始终视我如仇敌的宋澈。对我真诚关心但还是理智地保持着距离的徐滢。梦见生怕让人他偏心,于是凡事都做到一一平等的端亲王,还梦见只会一味往王府后院里缩的顾氏。

    我知道,我最应该的看到的,还是被那个人一步步引向深渊的自己。

    **像一条毒蛇,一旦出现了便缠着你不放。

    我内心里奔涌着一汪火海,我压抑着那么久的感情需要释放,但凡有一个真心对我的人我都恨不能把我积藏在胸的这股善意回报过去。我遇到了那个人。

    我真的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吗?不,还是有的。他从来不亮灯。执意不肯带我走,我还是怀疑过的。可是我好害怕,我怕我证实了这一切,他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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