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更加不安呢。”

    “本公主没有心思和你兜圈子卖弄说辞,”我索性下床,绕过他道:“你不走我走。”

    倘若在平时,宋郎生必不再多言,可我方踏出几步,手腕却让他一把拽住,我用力挣了挣,挣不开,回转过身,冷道:“你放不放?”

    谁料宋郎生不但不放,手中一带将我整个人都拥入怀中,我伸手推他,他反倒箍紧臂膀,显然是打定主意不让我跑了,我挣扎了许久,直到累了无力了,才任凭眼泪浸湿他的衣襟,他一下一下抚着我的背,口中低低劝慰,我也不知怎地,那瞬间,只觉得心中积蓄已久的委屈倾巢涌出,到最后张臂搂着他嚎啕大哭起来。

    我已不晓得究竟哭了多久,依稀是他先松开的我,而我自己死皮赖脸的揪住他的袖子用来擦擦涕泪,最后宋郎生硬生生握住我的双肩送出几寸,哭笑不得道:“怎么就哭个没完?”

    我怒目而视:“本公主宣泄内心的痛楚,你不满意可以离开。”

    宋郎生闻言低低笑了一声。

    我道:“你居然还笑?”

    宋郎生揉了揉我的头发:“很多时候,能哭,便是纾解,不失为一件幸事。”

    诚然许多事可能真如驸马所言,然而不计较,纾解变成越纾越不能解。

    我垂下头,闷声道:“你就……不问我发生何事了?”

    “你心里憋着事,想来有不能对旁人说的难处,但不能因此就和自己过不去。”

    我一瞬不瞬的看了他片刻,说句大实话,横看竖看,抛耍性气看,宋郎生都是个无可挑剔的驸马,和这样的人处的久了,怕是不喜欢也难吧?

    我真的可以忘掉煦方,转而把心放在他身上么?

    宋郎生拉着我将我按坐在床上,夜色里,他那一双漆针似的眼里泛着光:“现下夜已深,公主也累了,不如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上一觉,待明日醒来,再追究个没完不迟。”

    遗憾的是第二日他没能来找我追根究底,确切的说是我压根没醒来,这一觉睡的太沉,昏迷时外界如何我自是不得而知,只是隐约在梦中见了许多人,看了许多事。

    有幽寂的村落,有间青瓦院落,我穿着公主华服蹲坐在门边,忽见身后有人笑道:“你回来了?”

    我回过头,只见那人含笑而立,依然是那般温和泰然,只是淡淡一笑,便笑进了心底。

    “聂然……你怎么……”

    “傻瓜,我是煦方。和风,我都想起来了,从今往后,我们天荒地老,再也不分开。”

    终于给我盼到的这一天,我忍不住落下泪来,轻揽着他的腰,却在那一瞬揽了个空,四周忽地化为一片荒芜,寒风凛冽,不知为何瞬时易地,处在山巅之上。

    遥遥望去,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伫立悬崖边上,北风掀起了他的锦袍猎猎作响,长发飞扬。

    他不是煦方。

    他是谁?

    然而不及多想,那人张开双臂向前倾倒,就这般毫无征兆的跌入万丈深渊之中。

    我呆呆的站着,看着那雾泛涟漪涟漪的山谷,发不出声,迈不开步,心竟已连痛楚都感受不到分毫了。

    ……

    “……公主……公主。”平地一声惊呼,我猛坐而起。

    紫色的苏绣垂缦,锦被绣着白鹤,这……是我的床。

    “你终于醒了。”

    我的头隐隐胀胀地刺痛,勉强撑着眼皮,只见宋郎生侧着躺在我身旁,牵住我的手,用那种雪亮雪亮的眼神盯着我,道:“你昏睡了近两日了。”

    “我……”我发觉我的声音有些嘶哑,“我怎么了?”

    “你高烧不止,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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