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我回不去了,她会来找我吗,可我不在了,她要去哪儿才能找回我。

    他说:我曾以为她会是结束我虚度光阴的一个新开始,可直到恢复了所有记忆,我才幡然醒悟,那短暂的日子是聂然遥不可及的一个梦,梦醒了,一切都没了。

    他说:我自幼身负重责,身边所有人都对我报以厚望,总有人告诉我我来自何处,我的命是多少人用鲜血和骨肉之躯所换,他们盼我莫忘国仇,要我日日夜夜都铭记于心,却从未有人问过我是否愿意活在仇恨中。后来我成了煦方,我才知道,原来,若聂然是在一个平常人家中长大,不必肩负复辟江山之责,他会是这样的人,一个与聂然截然不同之人。

    他说:聂然,我知道,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或许会不屑一顾,直把这些当成是自己失忆的一时彷徨,而我想要告诉你的是,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唯有她,才能救赎你。

    他说:想念她,可过了今日,我连想念也不能了。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就此把她忘了,聂然,你可否替我记住她,可否替我守住她,可否答应我,永远都不要去做伤害她的事。

    心口像是忽然被什么东西揪住一般,痛得几乎透不上气,这叠信在手中沉如千钧,怎么也握不住,当信散落在地时,我双腿一软,沿着墙壁滑落在地,脑海中却回响着昔日煦方问我的一句话——

    “和风,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一天我做了件大坏事,你会不会就不理我了?”

    我莫名,“什么坏事啊?”

    他眼睛往天空看去,“大概就是那些祸国殃民的坏事……”

    我忍不住笑出声,“就你?还祸国殃民?怎么祸啊?用渔网还是鱼竿啊哈哈……”

    “……这不是打比方嘛……回答问题的人呢就要尊重这个假如……”

    “哦……”我吐了吐舌头,想了一想,“万一……真的有这个万一……那我肯定就不理你啦……”

    他叹了叹气,“唉,我还以为你会说那些‘哪怕你与天下为敌我也会站在你这边’这样的话……太失望了……”

    我斜睨了他一眼,“我是这么是非不分的人么?”见他头还不转回来,我不由一笑,“不过,只要有我在,就一定不会让你误入歧途的,不管你今后变成什么样子,哪怕一时行差踏错,我也一定会把你拉回来的!

    他扭过头来,眼睛宛如冬日的暖阳,温和而灵动,“当真?”

    “那是当然,和风一言,八马难追!”

    “快快拉钩……”

    “……”

    煦方,煦方。

    原来到头来,没能守住承诺的人,是我。

    颤悸的感觉从脚底升起,我闭上眼,任凭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良久,我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这些信……聂然可曾看过?”

    赵嫣然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或许他是心有所感,害怕这信会动摇他的决心吧……当我以为忘记你的他不会再对你动心时,也曾自私的想过把这一切都掩埋起来,让这些成为永远的过去……可是……”

    她哽了一下,抬指拂去自己眼角的泪,凝着我,“就在那天,我们在树林中遭遇伏击,跌下悬崖,眼睁睁的你被大水冲走时,然哥哥他当即让我抓住蔓藤,下一刻,他想也不想的跃入水中,朝着你的方向一起被江水卷走……”

    我猛然抬起头,这一霎那,我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

    赵嫣然缓缓道:“后来,然哥哥拼尽全力救回了你,可你所中的箭伤太重,普通的大夫根本束手无策,他不敢惊动夏阳侯,以千金求来周文瑜替你治病……你昏迷的那两日,他寸步不离的守在你的身边,我问他为何要不顾性命的救你,他连连摇头,说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只是当看你消失在他面前时,他唯一的想法,就是绝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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