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这里离金府有好几里,身上一枚铜子儿也没有,雇辆车都雇不到呢!”

    “没事,还有大哥在呢!咱走到山下就好了。”玉言安慰她。

    文墨一脸苦相,“小姐,大少爷被夫人支走了,那个小沙弥那会悄悄听见的,说夫人派人通知珪哥儿去办一件事情。大少爷虽然跟夫人不合,面子上总得听她的。”

    “啊?”这下玉言也无法了,平白无故的,谁也不会借给她们盘缠;在山上借宿吧,这里又都是和尚,容不得女客住下。玉言思来想去,只得道:“没办法,我们只好走回去了,好在几里路也不算太远。”

    天渐渐黑下来,日头早已沉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朵又一朵墨色的云,像狰狞的鬼面,肆无忌惮地飘在空中,恐吓山上的行人。

    山道上大约就只她们两个人,文墨畏怯地缩在玉言身后:“小姐,这山里会不会有猛兽啊?”

    “你又胡思乱想了,这山上若真有猛兽,哪会有如今人来人往的盛况,不早成一座荒山了么?”

    也是,文墨想了想,又道:“可是,小姐,纵然没有猛兽,没准还有毒蛇呢!现今天气渐暖,冰消雪融,那些毒蛇没准也从洞里爬出来了。”说到“爬”字,她不由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

    “你想多了,还没暖和到那种程度,尚且春寒料峭呢,况且晚上寒气更重,毒蛇才懒得咬你呢,你少自己吓唬自己吧!”

    文墨稍稍定下心来,随即稍稍定下心来,“可是,小姐,万一遇上匪贼可怎么办?咱们两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的,没准会发生什么呢!”

    这正是玉言所担心的,比起天然的危险,她更忧虑梁氏所人为施展的阴谋。事实上,她已经察觉到一些细碎的动静了,但不知那是人还是兽。她尚未想到良好的对策,只好回头瞪了文墨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闭上你的嘴,快走吧!”

    文墨吐了吐舌头,没敢多说什么了。

    又走了一段路,忽见前面仿佛有两个影影绰绰的人形。主仆俩唬了一跳,怯怯地走过去,可巧明月从云层里探出头来,一道光华将眼前照得清清楚楚。

    原来是两个满脸横肉的大汉。

    文墨努力撑起一脸笑:“不知两位可否让个道?”

    那两人凶神恶煞地瞪着她:“你是傻子吗?瞧不出我们做什么的?”

    文墨好不容易勇敢了一回,吃他这一吓,又缩到玉言后面去。玉言不动声色地将她掩在身后,平静地说道:“两位大哥,请问你们是劫财还是劫色?”

    两人的眼瞪得更大了,大约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镇定自若的女人,她的语气那样平淡,问的问题也像吃几碗饭或者喝几碗水那样简单。较高的那人犹豫着问道:“劫财怎么讲?劫色怎么讲?”

    玉言慢悠悠道:“劫财的话,我和我身边这个丫头,我们身上的首饰头面两位只管拿去,只求放我们一条生路;若是劫色,我们的身份却非比寻常,两位只怕会惹上大-麻烦。”

    高个子冷哼一声:“那可真是巧了,今儿咱哥俩偏要劫色呢!”说罢便要上前,文墨不知从哪儿来的一股勇气,站出来厉声喝道:“你好大胆!你可知我们姑娘是靖国公府的小姐,你敢动她一下,金大人不把皮给你掀了怎的!”

    那人脸上却并未露出惊讶之色,“那又如何?我先享乐一番,再把你俩杀了,扔在这荒山野岭,谁会知晓?反正崖底下野物众多,过得几日,连尸首都找不见了,只剩下几块白骨,更不会有人察觉!”

    文墨听他说得骇人,惧上心头,不敢作声了。

    玉言忖道:这两人听了她们的身份毫不惊讶,似乎早已知晓,知道还这么大胆,那便是有了凭仗,才无所畏惧。莫非,是有人指使?想到此处,她开口道:“是不是一位夫人派你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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