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问得非常犀利,玉言平日那样敏捷的人,此刻竟好像变得迟钝了,全不知如何应对:“嫂嫂你多心了……”

    胡氏越发得意,索性冲着温老夫人道:“老太太您瞧瞧,弟妹这是怎么回事?”

    温老夫人捧着老花镜看了半天,也有些疑疑惑惑:“言丫头,你今儿真个奇怪,是不小心疏忽了呢,还是存心敷衍我这个老婆子?”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已沉下来。

    “我……”玉言红涨于面,不能出口,一面却悄悄朝文墨使个眼色。文墨知机,忙站出来道:“老夫人您误会了,我们小姐既非倏忽,更不是敷衍,实在是没有首饰可戴呀!”她摊着两手,颇为无奈。

    “这可真是奇了,堂堂金家的女儿,温家的媳妇,竟然穷得连一件首饰也没有,传出去岂不叫人笑掉大牙!”胡氏自己的牙齿都快笑掉了。

    “二夫人有所不知,此事不能怪我们小姐,归根究底,还得说到姑爷头上。”

    “哦,此话何解?”

    文墨咬一咬牙,索性将晚间的事情和盘托出,末了道:“姑爷把小姐的新首饰全搜刮走了,剩下那些旧的还闷在箱子里,未曾擦洗,也不知颜色怎样,小姐踌躇再三,只能无饰而来,还请老夫人原恕。”

    胡氏何等伶俐,文墨一说,她立刻想到不久前温飞衢说的事,早知其大概,她立刻转向温老夫人:“老夫人,您瞧瞧,三弟也太不像话了,他在外头跟那些混帐行子鬼混不说,还有脸在自己老婆身上搜罗银钱,真是奇耻大辱!”

    玉言楚楚可怜地辩道:“相公说他要钱是去做生意的……”

    “做生意?”胡氏尖酸地说道,“三弟妹,你也太实诚了,相信他这种鬼话!他真当别人都是瞎子吗?弟妹你成日闷在府里不知道,你家相公在外头坐下的那些事情,十根指头都数不清呢,他还真有脸!”

    “好了,别再说了!”老夫人皱起眉头,这胡氏的嘴也太敞了。

    “老夫人,不是我偏帮着外人——况且三弟妹也不是外人,实在是三弟太不成个样子!把自己老婆的首饰骗去换钱,在外头养别的女人,亏他想得出来!您还记得上次我跟您说的事吗,这回您该相信了吧!您可不能再姑息他了,定要严惩才行!”胡氏一副义愤填膺的气概,竟好像受屈的是她自己。

    老夫人虽然疼爱孙子,也不能过于偏袒,况且有胡氏在一旁虎视眈眈,她更得秉公直言,便道:“行了,你们都先回去吧,等衡儿回来,我会好好跟他说的。”

    众人各自散去。

    当晚,胡氏回到房中,似乎颇有感慨,向温飞衢道:“三弟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竟做出这样的事,亏我从前还想把我那个远房的堂妹嫁进来,本来还埋怨弟妹抢了她的机会,现下看来是我错怪弟妹了,她竟是舍身取义,割肉喂虎,倒免了我妹妹一场无妄之灾,若真嫁进来,怕不仅嫁妆都给搜刮个罄尽,连皮带骨头都给吃尽了!你们温家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温飞衢早前已听她说了一遍,本来没心思再听,听到最后一句,却有些不服:“好端端的,拉扯上我做什么?”

    “难道不是么?你不过胆子小一点,你若有他那样大的胆子,也就跟他做一样的事了。”

    “好,你看不起我,既然这样,明儿我也去倚翠阁走上一遭,也好叫你见见我的胆量。”

    “你敢!”胡氏眉立。

    “我不敢!”温飞衢却又软了下来,“夫人,我胆子小,即便有些赌气话,说说也就过去了,你放心,谁敢在老虎头上拔毛呢?你这满头插金戴银的首饰,肯定保得住就是了。”

    温飞衢将她形容成老虎,胡氏本来想生气,却扑哧一声笑出来。她忽然觉得,有个胆小如鼠的相公也不是坏事。

    温飞衡一回来,老夫人就派人找了他过去,至于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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