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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言急匆匆地赶去时,就见静宜手中捏着一封折了几道的短笺,她脸上的肌肉轻微颤动着,眼睑垂下去,嘴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意料之中的事,可是伤心是免不了的。玉言轻轻劝道:“静宜,不要太难过了,他大概是觉得你年纪太小,想多等几年而已,即便不然,天下才俊多如牛毛,没有他,你还能找到更好的,就不必太执着了……”

    温静宜霍然抬起头来,奇怪道:“你在说什么呀,我为什么要难过?”

    “什么?”玉言一时摸不着头脑。

    “你看,他接受我了!”静宜乐颠颠地将那副信笺递给她。

    “真是的,那你方才还跟丢了魂一样,害我那么担心!”玉言埋怨道。

    “我一开始也没想到嘛,谁知道事情会这么顺利!”温静宜有些不好意思,咧开的嘴角却暴露了她内心的喜悦。

    玉言将信笺展开,缓缓扫了一遍。原来是一首情诗,看得出是费了一番心思的,只是字迹歪歪扭扭,不甚好看,对仗勉强工整,平仄音律却不甚讲究,胜在意思真切,还算动人。玉言便笑道:“大哥的诗书这些年也没有多大长进,一笔字写得稀烂不说,这诗像个什么样子,不伦不类,这能叫诗么?”

    静宜甜甜地笑起来:“他后面还说,自己是个粗人,不懂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为了写这首诗,他连着几夜都在翻历朝历代的诗选,好容易凑出一首来。”

    “他的确是个粗人,不通诗书,没有情调,所以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看上他什么?”玉言探询地望着他。

    “我喜欢他的正直、善良、热心,更重要的是,他对我极好。”

    “可是他大概永远也不能功名及第,我看他连乡试都过不了,嫁给这样一个人,真的会有前途吗?”

    温静宜不以为意,“没有文选,还有武举,况且我看中的是现在的他,又不是一心指望他出人头地,好让我尽享富贵荣华。再说了,苦乐自在人心,便是平淡一点又何妨,多少人想要一份安稳平静的日子还求不来呢!”

    “看样子你是决心吊死在他这棵歪脖树上了,”玉言谑道,“也罢,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便送你一程好了。”

    机会总是来得很快的。冬月底的某天,文墨喜滋滋地告诉玉言,说是那边府里传来的消息,苏氏有喜了。

    苏氏已三十有余,这么多年也没有消息,如今骤然得来喜讯,真是意料之外。玉言愣了一愣,“果真吗?”

    “怎么不真呢,”文墨笑容满面,“都已经请大夫验过了,自然是确定了才敢往外说。”

    玉言这才放心地笑出来,“这样大的喜事,娘一定高兴疯了,我得回去看看她才好。”

    因此挑了一个日子,玉言通知老夫人等,说自己想回家散散心。因为温飞衡的事,温府自觉有愧,也不拦阻她,只殷殷嘱咐她路上小心。玉言得了通行令,收拾好行装之后,便带着文墨踏上回家的旅途。

    温府与金府相隔不远,来去不过半天的行程,因此玉言很快就到了家。简单与众人寒暄过后,玉言立即来到苏氏所居的应月堂,看望娘亲。

    苏氏的卧房焕然一新,看得出经了一番修饰。苏氏卧在床上,青丝迤逦在枕上,一床锦被将半边身子盖住。她面上含着腼腆而沉静的笑容:“听说你回来,我原要起来候你的,可是老爷偏不让我起身,非要我好好养着,生怕我磕着碰着。”

    玉言搬来一张锦杌在床边坐下,笑道:“父亲的用心也是好的,这个孩子来得不容易,自然得好好护着。”她细细打量着苏氏,但见她气色红润,容光焕发,比之前要好上十分,可见这个孩子非但没有损耗她的心力,反而让她更有精神。

    “是不容易,我也从没想过此生还能再有孩子。说也奇怪,自打你走后,我时常忧闷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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