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偷吃了糖果,明知道那是不对的,内心仍有一股酸甜的满足。

    直到宁澄江的身影彻底从她视线里消失,玉言才回转身来朝车厢走去。文墨已经闭上眼睛,歪倒在靠座上,装作昏倒。

    玉言将她推醒,吩咐道:“去雇一个车夫过来,咱们回去吧。”

    回到温府,众人见她心神不定,已知其来由,不免纷纷劝慰一番,请她不要过于伤心,玉言以憔悴的微笑回应她们,众人叹息一顿,也便各自散去。

    经过这回的事,玉言的脾气不大好了,在温飞衡面前也不像从前那般温顺婉媚。温飞衡却很体谅她,只当她伤心过度,因此讷讷地劝了她几句,自去忙自己的事。他如今与从前并无二致,仍是流连在外,无所不为。众人也都有所察觉,却都不肯理会他,由得他去,连老夫人也对他死了心。温飞衡见没人管他,越发无拘无束,恣意妄为。

    文墨也曾托相好的姐妹暗中查访苏氏一事,奈何始终寻不到端倪,众人皆道梅氏仁善,并无嫌疑之处,平日举动也没有任何异常。文墨犹豫着向玉言道:“小姐,或者此事真的与梅夫人不相干。”

    “也许吧,”玉言疲倦地说道,“但愿她真的无辜。”

    温飞衡不肯归家,玉言反倒清净许多。只是她如今比从前更加安静,时常一个人坐着发呆,或者走神。她的眼睛已经失去从前的光彩,好像生活没有重心,她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文墨看在眼里,甚为忧心。这一日,她持着一叠书信走到玉言跟前,“小姐,这些都是容王寄来的书信,您怎么看也不看呀?”

    “有什么好看的。”玉言懒懒地望了一眼,便扭过头去。

    宁澄江从前便与她暗地里有书信往来,这几个月更是频繁,好在信里也没什么特别的内容,都是些劝慰的话。玉言只看过一封,余下的全都撇开。

    文墨没有立刻走开,她在那堆书信里翻检了一回,抽出一封淡墨色的信笺来,诧异道:“小姐,这好像是今天寄来的,上面的墨迹还没干透呢!”

    “哦?”

    文墨见她兴致缺缺,索性自己打开来,看过之后却愣住了。玉言见她神情有异,不觉问道:“怎么了?”

    文墨神色为难地将信递给她,玉言看过之后也呆住了,原来这又是一封私会的信。她将那封信握在手里,攥得紧紧的,信纸很快就皱成一团。

    “小姐,您会去吗?”文墨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玉言出神地望着窗外,“文墨,你说,我该去吗?”

    文墨轻声道:“我不知道,小姐。我只知道有时候人不应该太在乎外界的评论,顺从自己的心意也是不错的选择。”

    她的眼睛闪闪发亮,濡湿的眼眶有温水的暖意。玉言感激地握紧她的手,“文墨,谢谢你。”她真心实意地说这话。

    如今她已为人妇,从宗法礼度而言,她本不应该与男子私会,私通是一种莫大的罪名,会万劫不复的。可是她愿意放纵一回,哪怕堕入地狱也不在乎。她仿佛一个人在寂静的深夜里行走,赤着脚,眼前荆棘密布,随时都会鲜血狼藉,而宁澄江是她的一道光,虽然只有一点微弱的明亮,她也非牢牢抓住不可。

    她忽然落下泪来。

    他们约定在护城河边。玉言踩着时辰到达,却发现宁澄江已在河边站了很久了,临风而立,像一株身姿挺拔的树。他含笑转过身来:“我就知道你会来。”

    “王爷何以这般笃定?”玉言奇道,她忽然想到些什么,恍然大悟:“文墨被你收买了,是不是?怪道这小妮子一直为你说话。”

    “她不仅是帮我,也是帮你,”宁澄江笑容满面地说道:“她知道你最近心情很坏,所以和我商量了这个主意,带你出来散散心。”

    “可是这里并不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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