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搀住她,“小姐,您怎么了?”
玉言勉强站稳,将她的手拿开,“我没事,不用管我,这鹦鹉还没喂食呢,你先把它打发了吧。”她将竹编的鸟笼塞到小荷手中,自己却颤颤巍巍地走到房里,像一个飘飘荡荡的游魂。
小荷歪着头,疑惑地皱起眉头,小姐今日的确奇怪,究竟是什么缘故呢?她想了一会儿,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丢开手,懒得去管了。
晚上古之桓过来时,玉言已经镇静下来。她请古之桓坐下,见他仍嗫喏着嘴唇,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气,便道:“你有话对我说么?”
古之桓摇摇头,又点点头。
“是关于你姊姊的事,对吗?”玉言轻声道。
“你都知道了?”古之桓惊讶中夹杂着一丝愧疚。
“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我能不知么?”玉言看着他,“你今儿来,是想我帮忙劝说容王,让他接受这门亲事,对么?”
古之桓回避着她的目光,只道:“容王殿下若跟古家结亲,对他将是莫大的助力。”
“你很聪明,知道我这个人不讲同情,只讲利益。”玉言叹了一口气,“你若直说你大姐对容王有意,难免引起我的妒忌之心,可为了容王自身着想,我必须忍心求全,你是这样想的,对吗?”
古之桓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
“你对我的心思摸得很准,可是我现在偏偏想多问一句,”玉言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你姊姊,她是怎样的人?”
这回答关乎到她是否愿意帮忙。古之桓沉吟着道,“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孝敬父母,关心兄弟。小的时候我很顽劣,常常惹家中生气,她总会在爹娘面前帮我说情。有一次气得太厉害,我爹罚我在祠堂前跪上三天三夜,不许食饮。她见爹娘不肯消气,一定要陪我跪着,自己却昏倒了,爹娘因为心疼她的缘故,才肯饶过我。她对人好也不止这一件,总之,她是个好姊姊,我很敬重她,我希望她能得到好的归宿。”
玉言回想起容王府那时的春宴,古梦雪站在一棵烂漫的桃树下,罗衣胜雪,眉目楚楚。那样清丽出尘的气质,心地应该也不会太坏吧。
她恍惚看着前方,“众人皆道你姊姊为容王害了相思病,可有此事?”
古之桓干笑道,“姑娘最是机敏的人,自然知道无风不起浪,我姊姊生病是真,对容王一片痴心也是真,至于生的什么病,为什么生病,这些还要紧吗?”
玉言注目片刻,直看得他有些不自在,方叹道,“我知道了,挑个日子叫他过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古之桓唯唯应下,他作为说客的使命已经达成了,心底却没有一丝高兴的感觉,真是奇怪。他不敢多留,忙不迭地起身告辞,像是生怕她反悔。
玉言也并不留他,她只是坐在桌前,看着那瘦削的烛台,一滴一滴往下淌着滚烫的眼泪,红得像血。
宁澄江果然来了,他比从前憔悴了些,唇边还有未去净的淡青色的胡渣,可见他也有心事。他尚未清楚玉言叫他来的用意,努力摆出一副笑脸,“你主动找我来,这还是头一回。”
“我有话跟你说,坐吧。”玉言执起酒壶,皓腕微露,盈盈为他注满一杯酒。
宁澄江笑着接过,“我记得你一向不喜饮酒,也不喜别人饮酒。”
“心情松弛的时候,喝茶是最好的,可是若要浇愁,却只有酒能做得到。”玉言淡淡道。
“你很愁吗?”宁澄江仍旧笑着。
“我是为你愁。”玉言一瞬不瞬地望着他,“我今儿找你来,是想跟你说一句话。”
宁澄江静静地端着酒杯,恭候下文。
“你应当娶古梦雪为妻。”玉言一字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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