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起了一阵阵肌栗。她先是大声呼喊,继而放弃这个打算,因为四周无人,她必须节省体力。

    玉言是会水的,小时候就爱到湖边戏耍,后来重活一世,她更是将这门本事钻研至精。她不能轻易让自己死去。

    可是有腹中这块肉的拖累,加之衣衫湿透尽黏在身,行动不便,她难以爬上岸,只能努力不让自己沉下去。好在文墨终究牵系于她,很快就从玉茗殿赶来。她若是来迟一步,玉言真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要耗尽了。

    宁澄江闻得消息,也匆匆从紫极殿赶来,彼时玉言披散着湿发,和被卧在床上,面色苍白虚弱,好似刚刚捞起来的水鬼。宁澄江急急地握紧她的手,“玉言,你没事吧?”

    “我没事,”玉言苦笑着,“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事。太医已经来看过了。”

    “你怎么落水了呢?听到这消息,朕都快吓死了,生怕你们母子有个三长两短!”宁澄江犹自心有余悸。

    “陛下有所不知,娘娘落水并非意外,乃是人为。”文墨端着一盘子干净衣裳进来,将来龙去脉清清楚楚讲了一遍。

    “朕身边可从没什么小顺子,”宁澄江皱眉,“你可看清那人的样貌?”

    玉言摇头,“当时夜黑天暗,他又一直低着头,难以瞧清楚。不过,我倒是得到这个。”她将一块晶莹圆润的美玉取出,“这是我从他腰间系着的绦子上拽下来的。”

    宁澄江执起细看,“这样好的东西,不像是奴才有的,恐怕是哪个妃子的赏赐。”

    玉言叹道:“陛下说得不错,只是这块玉玉质虽好,形制却普通,不似罕有之物。臣妾印象之中,几位高位的妃子手里或多或少都有这样东西,而且不止一块,就连皇后也有。”

    宁澄江眉头皱得更紧,“这样就更难查证了。”

    “那么足印呢?”文墨提议道,“湖边土地湿滑,一定会留下印记,咱们把满宫的太监叫过来,拣那年龄差不多的,一个个试去,不就知道了。”

    玉言道:“那烂泥地到明天也干不了,一踩一个坑,怎么好试?况且宫里的宫人何止数百,试到何年何月去?”

    文墨不禁沮丧垂眸,宁澄江忽然灵机一动,道:“不,文墨说的有理,咱们就这样办去。”他见玉言不解其意,便附耳过去,悄悄说了几句,玉言方始了然。

    次日果然召集了满宫的宫人,要一个个试其足印,内监们面面相觑,却终于老老实实地过来。文墨眼尖,早瞥见一个年轻的宫人走路的姿势甚不自然,立刻揪了他出来。

    扯起头发一瞧,果然是小顺子,玉言似笑非笑道:“小顺子,别来无恙啊!”原来宁澄江故意命人将消息泄露出来,小顺子害怕,特意换了一双偏大的鞋,以为如此就能蒙混过关,谁知反而弄巧成拙。

    小顺子跪倒在地,不停地叩首:“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本宫饶你的命,你却要本宫和肚里孩儿性命呢!”玉言吩咐道:“让高德忠过来,认认他是哪个宫里的。”

    小顺子早已涕泪满面,“奴才招,奴才都招,让黄才人让奴才这么干的!黄才人上次践辱娘娘而受降位之惩,早就怀恨在心,如今娘娘身怀有孕,又荣宠万千,黄才人更是不忿,所以想了这么个主意来谋害娘娘,奴才也是受她的胁迫,才不得不昧着良心为之呀!”

    黄伊人,仅仅因为一点小小的嫌隙,她就要下此毒手?此人的心胸未免也太狭窄了!但这个小顺子招得这样快,这样全,恐怕也有奇怪。玉言心念急转,命令道:“将他押进暴室,另行处置!”

    晚间宁澄江过来,听完后自然勃然大怒,照他的意思,黄伊人立刻就该赐死。玉言的意见却有所不同,她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一连串的事发生得太快、太巧,她必须暂且留下黄伊人的命,以便细细查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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