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嫌我没人情味儿,要开发她送进园子是你说的,我再温声体恤,弄得牵五绊六的,后头不好办事。你这法子倒是不错,削了位份贬出去固然扫脸,好歹是有个说头,能正大光明的留在京畿,这也不错了。”

    “我就是觉得这样忒委屈她,好好的人,最后这样收场。”

    皇帝还在为漠北的战局烦心,哪里顾得上后\/宫里的琐事,起身背手往偏殿里去,只道,“万般皆是命,谁也甭怨。自己妥善经营,贫富不躁,荣辱不惊。好些事儿总有了前因才有后果,什么叫委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锦书站在喜鹊登梅落地罩前,看着御前的人伺候他往寝宫歇觉,自己回身坐在正殿里等那两个人来。脑子里转车轱辘的来回思量,这两位是再机灵不过的了,很懂得见风使舵的门道。这回是坐山观虎斗,瞧瞧谁的能耐大,倘或她叫贤妃打压了,她们也好另外安排对策。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啊,没有点四两拨千斤的手腕,当真是活不下去的。

    等了有会子,正恹恹的犯困,抬眼一看门上两位宫妃相携而来。她振作起了精神坐直,想摆个好脸色,转念一想也没必要,太客气了反倒让人当软柿子。刚才对付贤妃不留情面,这会儿她的恶名也一定在宫里传开了。皇帝说过,宁要人怕,莫要人笑。她白脸装得太久也腻味,如今该摆威仪的时候又虚情礼让,到最后城门失守,还盼着她们能理好宫务么?

    淑妃和通嫔往上觑了觑,齐齐的蹲福请安,“奴才们耽搁了点时候,叫贵主儿久等了。”

    锦书耷拉着眼皮摘下小指上的攒花护甲,伸手叫司浴的宫女拿玉膏擦手,也没赐她们座儿,慢吞吞道,“先头贤妃来闹,我料着你们都知道了。我也不多说,单问你们二位,论位份,她只是个二品的妃子,有什么资格掌答应的嘴?又有什么资格关押人家一整夜?你们是宫里掌事儿的,这条宫规在哪里,劳你们给我指出来,我也精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