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她的哏劲儿一上来,届时撞墙上吊,那可怎么好!

    “谁说朕要杀你来着?你能不能改改你这臭毛病?”皇帝真怕她轻生,忙话锋一转,道,“朕没让你死,你就得活着!宫人自戕是什么罪过?你要敢寻死觅活的,叫朕知道了,泰陵棺材里躺的,有一个算一个,统统都得挖出来鞭尸!”

    外面突然一个炸雷,就像活生生劈到了她的天灵盖上,她恶狠狠的瞪着他,恨不能将他拆吃入腹,又倏地想起了眼下的处境,还有漂泊在外的永昼,一颗心就像被人揉碎了,结实踩了两脚似的,霎时就偃旗息鼓了。

    人在矮墙下啊,没法子!你再横能横得过皇帝去吗?认命吧,好好活着,兴许还能图一图将来。

    她不情不愿的低头肃下去,“万岁爷您圣明,奴才听明白了。奴才谨尊圣意,不敢有半点违背。”

    皇帝一看她服了软,自己也算挣回些面子,赶紧顺着杆子往下滑,便道,“成了,起喀吧。再有下回,朕绝不容情!”又对远处跪着的宫女道,“把伞拿来。”

    那宫女打着颤的躬身把伞呈了上来,皇帝看着锦书问,“你这是要上哪去?”

    锦书敛神道,“回万岁爷的话,奴才要上寿膳房瞧菜去。”

    皇帝把伞接在手里,却并不递给她,对那宫女说,“再寻一把来。”

    锦书颇感意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不敢多问,只得垂手静待着。

    李玉贵对长满寿一吧唧嘴,“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儿吧?你要是去了,万岁爷脸上挂不住就得严办锦书,办完了心里又疼,然后就恨上你了,迟早得宰了你!要是咱们全装没看见,万岁爷在锦书面前压根摆不上谱,闹过一阵就过去了,这样多好,大家高兴。”

    长满寿摇头道,“咱们爷成了这样,真没想到!”

    李玉贵嗤笑道,“您擎等着瞧吧,这算什么?还有更出格的呢!指不定啊……”他朝坤宁宫的方向努了努嘴,“那儿早晚也有受牵连的时候!”

    这儿李总管侃侃而谈着,边上的长满寿“哟”了一声,“这是怎么的?万岁爷要上哪儿去?”

    李玉贵回头一看,皇帝和锦书一人拿了一把伞,看那架势是打算撑起来啊。李大总管惊出一身汗来,着急忙慌按住头上的帽顶子,三蹦两蹿就飞奔了过去,难为他一把年纪了,还有个肥得流油的肚子,跑起来居然一点儿都不含糊。

    他近前来打千儿,“主子,您这是要排驾吗?请主子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叫人升銮。”

    皇帝斜着看他一眼,“别声张,几步远的地儿,用不着肩舆。”

    李玉贵知道皇帝这是要和锦书走走散散呢,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叨扰啊,他点头哈腰赔笑道,“嗻。只是奴才瞧外头雨大,又是雷又是闪的,还是传人拿油衣来,奴才伺候主子穿上,没的溅湿了衣裳。”

    皇帝听了眼一横,“李玉贵,你越发会当差了!”他又不是糖人儿,碰着点雨星子就会化了的。当年征战沙场,鸽蛋那么大的雹子打下来,照旧打马扬鞭顶风冒雪,如今反倒不成了,湿了袍子也不能够了。况且人家大姑娘也就一把油纸伞,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岂不坷碜死了!

    李玉贵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吓得腿都拧起了麻花,颤颤悠悠打袖却行退后几步,给锦书使了几个眼色,那边跟个木头人似的没什么反应,隔了好一会才纳福道,“还是请万岁爷进暖阁歇着吧,奴才是往值房里去,拉拉杂杂的庖厨、杂役,万一哪个冒失的惊扰了圣驾,奴才就是下两回油锅都不够炸的。”

    皇帝可不领她这份情,想了这么个冠冕堂皇的说道,不就是想撂下他吗?他还偏不让她得逞了!他清了清嗓门儿,“朕知道太皇太后爱吃什么,亲自过去瞧了才好。你什么都不用说,旁边伺候着就行。”

    李玉贵在边上直念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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