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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睿带着孙禛穿山越岭往北行的时候,蒋慕渊也在不断推算着这两位殿下的下落。

    先前根据袁二带来的消息,蒋慕渊对他们的落脚处有大致的判断,但随着日子推进、战局发展,蒋慕渊也清楚孙睿不会一直停在原地。

    先前是碍于孙禛的伤势和南陵连绵的雨季,如今雨止天晴,根据南陵当地老人观天象,之后小半个月也多是晴天,孙睿必然会动。

    站在悬挂的地图前,蒋慕渊一边思考,一边时不时与余将军及其手下将领商议。

    余将军的神色一样凝重。

    这些时日的进攻,的确取得了一些成效,朝廷的兵势不断前压,不止是几座小镇,南陵的几座与宜平地界不远的城池也陆续挂上了白旗,重新归到朝廷治下,不再听命孙璧和董之望。

    按说,这样的进展并不算慢,甚至写在战报上,也是将领们领兵有方,可迟迟未有孙睿和孙禛的下落,就成了大伙儿心头的一根刺。

    攻克南陵,花费三月还是半年,区别不大,若是两位殿下出任何意外,那就无法对圣上交代了。

    众人心里都有数,排兵布阵也是以尽快打开豁口为目的,只是一日没有消息,就一日不能松口气。

    即便是有着自己小算盘的孙祈,也要时不时摆出关心来。

    “我们迟迟没有三弟、七弟的讯息,父皇想必很是担忧。”孙祈低声道。

    几人亦低声附和,内心里长叹一口气。

    可他们还是想少了,御书房里的圣上,岂止是担忧,他简直是气坏了。

    蒋慕渊从宜平快马加鞭送回京的折子,快速通过了文英殿,由孙宣亲自交到了圣上手中。

    圣上打开看了一眼,扬手就把折子摔在了大案上,啪的一声,惊得一众内侍纷纷跪下。

    孙宣也被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虽没有跪下,但也站直了身子、垂着头不敢说话。

    圣上胸口重重起伏,阴着脸道:“折子你可看了?”

    孙宣不敢撒谎,便道:“路上匆匆扫了两眼,只看到孙璧极有可能是私采矿脉,他造反也是仰仗着南陵的矿山,三皇兄与七弟的下落还在寻找”

    圣上缓了缓气,重新把折子拿起来,从头到尾认真读了一遍,再让韩公公把折子交给孙宣细读。

    “好一个孙璧!好一个董之望!”圣上强压着火气,道,“朕的国库捉襟见肘,他们却胆敢霸占了南陵矿脉!孙璧在南陵多少年了,他开了多少矿?他的父亲呢?朕的父皇口中敦厚、良善、本分、诚恳的兄弟,开矿到底有没有他的份!”

    南陵王已经故去多年,活着的时候名声极好,没有真凭实据,除了皇太后与圣上,谁也不能说他一个字的不好。

    孙宣亦不好接圣上这话,便道:“刑部那员外郎也是命大,两次都侥幸逃出来,由他证实,七弟果真是受了重伤,这些日子颠簸,着实让人担心他的伤情。”

    提起孙禛,圣上的眼底闪过一丝怒意,咬牙切齿道:“孙璧采朕的矿,害朕的儿子!”

    如此明显的恨意让孙宣不由打了个寒颤。

    “你让人告诉祈儿和阿渊,打、给朕狠狠地打!”圣上说完,还未等孙宣反应,他又大手一挥,自个儿提了笔,刷刷写了手谕,来不及等它干,便交给了孙宣。

    孙宣退出了御书房,走开了好远一段,圣上震怒带来的压抑才从他心头慢慢散开。

    他仰起头,眯着眼看了眼被云层挡在后头、只露出了一个角落的太阳,深深舒了一口气。

    他闷闷想着,圣上宠信虞贵妃,对孙禛自然也偏爱,如此愤怒也是人之常情。

    这也就是孙禛受伤了,若是孙睿重伤,孙宣都不能想象父皇会气愤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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