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肌肤都痛不欲生,甚至没有撑坐而起的气力。

    她勉力偏过头,看到付流景气也一身湿透,气喘吁吁地跪在岸边,看上去像是刚从河流中爬上来的。

    分明记得自己将他一掌推回岸上,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看长陵望来,付流景欣喜若狂的爬到她身侧,“你醒了?”

    她冰冷道:“付流景……你究竟还想干什……”

    话没说完,一口毒血呕出,付流景大惊失色,连忙将她扶坐而起,盘膝于她身后,以寒冰指封她周身穴道,又将徐徐内力注入她的四肢百骸。

    一股股寒意如雪虐风饕般透过背心蔓延周身,刺骨奇寒令她不由打起了冷颤,付流景抖着唇道:“同心蛊毒一旦毒发极为迅猛,但若能以寒冰之意冻结周身血脉,就能暂时止、止住毒性……只要不伤及心脉,事后再驱毒,便不会致命……”

    他一边解释,一边恨不得将全身的寒冰之气都输给她,然而却遭到了长陵体内的释摩真气的抵触——付流景忍了忍,没忍住,“哇”一口喷出血来。

    习武之人皆知,两种截然不同的真气,若是弱的一方强行加诸于强的一方,输真气者轻则经脉尽断、武功全失,重则走火入魔、命丧当场。

    付流景为她渡气的每一分,每一瞬,都意味着以命换命……甚至以命换不了命。

    长陵恨他至极,此刻受他施恩更是厌恶不已,她咬牙道:“姓付的,不必假惺惺了,你若是为救我而死,我必不会谢你半分,你若不死,我必杀你。”

    “好。越长陵,一言为定。”付流景忍住战栗道:“我救了你之后,你来杀我,但你若现在不受我的真气,我就……咳,我就当做是你舍不得我死……你不愿报仇。”

    她双眼一睁,竟无可辩驳,抵御之气瞬间弱了不少,付流景双掌用劲,但听一声崩响,左手手筋绷断,他再吐出一口血,红着眼眶继续为她输送真气。

    直至暮色降临方终。

    付流景擅长医术,他知道寒冰真气仅仅只能维系她不到两日的封穴状态,除非在这两日内能将她置身于极为冰寒之地,否则,一切努力将付诸东流。

    他望着离他们最近的一座安陆山,山上初雪凝冰,必有雪洞,只是通往那座山先要穿过眼前这一片荆棘岭。

    缓过气后,他一句也不问背她起身,往荆棘林而去,长陵方从昏迷中醒转,看到那带着毒刺的荆棘,心头一跳:“你做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碰到它们的。”

    他一手绕到身后揽住她的腰,那断了筋脉的另一只手勉强抬起,拂过眼前所有碍事的荆棘,就这样一步步向前而去,任凭荆棘刺划过他身上每一寸体肤,也没有停留半步。

    直待天亮,他们方才穿过荆棘岭,踩上平地时,长陵看到他所站的地面,鲜血一滴一滴沿着那具体无完肤落下。

    他继续背着她往安陆山而去,实在走不动了,就会停下来,为她找水喝。

    长陵没有抗拒的能力,更多的时候,她的心凄凉一片,一言不发。

    付流景为她烤好了鱼,看她不肯吃,便道:“你若吃了这只鱼,我便让人去救越长盛。”

    她抬起头,难以置信道:“我大哥没死?”

    “在没有得到他的亲笔书鉴前,沈曜是不会杀他的……”付流景道:“我也并非不留任何后手。”

    长陵不知他所言真假,但哪怕有一丝可能性,她都不愿放弃救长盛的希望。

    她吃下那只鱼后,便见付流景用一只竹哨唤来一只飞鹰,撕下一块布裳来写上血书,让鹰托信而去。

    天一亮,他又背她往雪山而去,同心蛊毒和寒冰毒时而侵蚀着她的身体,长陵时昏时醒,但每一次醒来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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