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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停了, 天还未亮。

    丞相府内, 一片七慌八乱,惊魂不定,丫鬟们端着染遍鲜血的衣裳从屋内惶急而出,不时能听到里头传来陈太医的低吼:“血又溢出来了!快!再换药!”

    寝屋内, 符宴归一脸死白瘫在床上,从头到脚全无半丝活气,陈太医与太医院的人都忙不迭的围在床边,不间歇地给他胸前的血窟窿上换药止血——两个时辰过去, 血时止时流,几位太医依旧紧巴巴盯着,哪敢有片刻松懈。

    符宴旸眼见向来能扛天震地的兄长此刻奄奄一息的倒在那儿, 心下自是又惊又痛,惊得是大哥身手了得,居然能有人行刺的成功, 痛的是那一剑穿心而过, 可谓一丝余地也不留。

    陈太医见他跟在边上一直打转, 忍不住道:“二少爷稍安勿躁, 丞相先天心脏右偏两寸有余,这一剑刚好擦错而过, 加之老夫及时赶到, 为他服下了护心丸, 只要止血得当, 当能熬过今夜……”

    “熬过今夜?”符宴旸听得此言, 心下更凉,“今夜过后呢?”

    “能熬得过今夜,那这条命就算保住一半了,过后……过后的事过后再说。”

    陈太医也不多解释,撸起袖子捻针止血去了,符宴旸知道自己留着碍事,自觉扶着墙踱到门边,脑子还有一些晕乎乎的,缓了半天没缓过神。

    他分明记得,傍晚于皇宫时,大哥让他去找陈太医,邀请他来府上一叙,并记得带上救命止血的灵药。

    符宴旸心道:如此看来,当时大哥就有所预感了,否则陈太医从来药箱不离身,又何必专门强调救命止血?可是……既然大哥早有防备,怎么还会中这一剑?

    他看门外的吕碧琼靠在柱边,一张哭红的眼不时望着天,整个人神情呆滞,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从赶到竹林木屋时,她就是这一副天崩地陷的神色,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流泪。

    符宴旸走上前去,轻声道:“碧嫂……”

    吕碧琼一个激灵,像是一颗魂都被抽离了大半,怔怔转过头来,“老、老爷醒了吗?”

    “没有。”符宴旸道:“如果嫂嫂现在稍稍平复了一点儿,我有几个问题想要……”

    “我不知道,我……我什么也没看到……”吕碧琼想也不想背过身去:“我到的时候,老爷已经、已经遇刺……”

    周围有几个小厮匆匆走过,符宴旸眸光一凛,站到她的跟前,压低声音道:“嫂嫂,宫里来的人都竖着耳朵呢,你越激动,就越惹人怀疑……天一亮,刑部就会派人来问话,难道到时你也要这么说?如果别人问你,为什么深更半夜会去竹林山,你要如何回答?”

    吕碧琼闻言,强行定了定神,“你……你想问什么?”

    “碧嫂的剑掉在木屋外,可见你见到刺客并且动武了,但你却还好端端的活着……”符宴旸的声音非常轻,“这就说明了,你和刺客有旧交情,哪怕自己的夫君被害,你也要守口如瓶的交情……”

    符二少的目光分明平和,却几乎要将她钉在柱上,“我知道你不会说,我也问不到什么,我只是想知道……我大哥,和我师父……也有旧交情么?”

    吕碧琼听得此言,整个人如堕冰窖地一抖。

    符宴旸看她如此反应,心中的骇意比她只多不少——真的是师父?

    此时的皇宫正殿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叶麒昨夜是由羽林卫亲自送回的府邸,时间节点一对便可力证清白——何况在大家心中,贺小侯爷成日溜着个残病之躯,也实在不太可能杀得了符相。

    至于刺客是谁派出来的,朝臣们纵是各有腹诽,也不敢摆到明面上去说,毕竟当务之急不是捉拿真凶,而是短短几日东夏朝两大中流砥柱都先后陨落,这消息恐怕很快就能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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