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哪怕就是吃糠咽菜也不能惹上官非。

    只是,越在这样危急关头,越容易出纰漏。杜家纱厂的经理听闻有渠道可以销售一批纱布,未经毓婉和杜允唐同意擅自将纱厂的纱布运送去了码头,只想着一旦做成了买卖再与主人家邀功,不料想当真被沈之沛下属抓了个正着,纱厂人来送信时正是半夜,毓婉听得素兮在门外敲门忽而惊醒过来,心怦怦跳成一团,一边擦了额角上的汗一边开门,发觉素兮神色慌乱,人也闪身进来将门关严实:“听说纱厂出事了,经理送了纱布去港口被沈督军的下属给扣下了,要缴税。”

    毓婉皱眉,惹上了沈之沛事态难以控制,声音不免有些焦灼:“既然抓住了,先让送信的告诉经理将货拉回来。”

    “不行,说是要交五万的税款。”素兮也有些急了,五万税款明显就是讹诈,大约对方是听得杜家的生意才敢如此狮子大开口。

    毓婉咬紧下唇,“这事先别跟老爷太太说,你给我找件衣裳,我去码头看看。”

    “可现在深更半夜的,一个女人家怎么方便抛头露面,不如去找二少爷吧?”素兮见毓婉准备亲自出去办事,自然有些急了。

    “找他?你可知他现在在哪里?”毓婉回头,镇定的看了素兮一眼。

    素兮喃喃:“大约……是在蔡园那边。”杜瑞达不同意红羽进门,杜允唐将心上人安排在蔡园买的小楼中,两人也算过上了和美日子。

    毓婉垂了眼眸,淡淡说:“大半夜的,去那里找,还不是让他多心,不如我自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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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手记:

    大时代下的人们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正如佟鸿仕,也如杜瑞达。

    作为中国资本主义萌芽状态时崛起的资本家们,他们更多是在用商誉积累原始资产,在炮火与勒索的夹缝中寻求生存的渠道。有的人,会因为这些寻常人眼中的艰难险阻磨砺了斗志,寻求再次复兴,如杜瑞达。有的人,则会因为被命运捉弄无法适应周遭种种变故,最终一败涂地,如佟鸿仕。

    命运有时恰恰如同一出永远无法唱完的折子戏,芸芸众生你方唱罢我登场,借着脸上的浓彩掩盖了心中的挣扎与不甘,任由无影的牵引,演绎故事里自己的人生。

    至于,究竟谁悲谁喜,谁失望,谁惊喜,大约也只有我们这些躲在岁月幕后的观众才有空暇去体会,你问那些扮演自己的人们,想必,当年的他们自己也不能够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