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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浅近乎于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吊梢眼的小吏从他背篓里掏出砚台, 然后啪得一下摔地上了,甚至嘴上叼着的团子都快掉碗里了都没发现。那小吏看苏浅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恼羞成怒的喝骂道:“瞅你爷爷作甚!小心你这对招子!”
苏浅低头去看那块端砚,这次它不负这小吏特意找它出来摔一摔的心意, 上头刻着的梅花终于崩碎了一条枝干,在地上溅出去老远。为首的黑脸汉子见砚台崩了一个角,眉梢动了动, 在一旁空桌旁落座, 哼了一声说:“六子, 你把人家砚台砸了,可是要赔的。”
小吏连忙转身讨好地笑道:“赔他娘的!不就是一块破砚台。”
砚台崩了也就崩了,苏浅也不放在心上,到嘴的美食却要生生吐出去,那就不太美妙了。
黑脸汉子弯腰拾起那一小块崩碎的砚台,之间砚台外头是不起眼的墨色, 可是断口处却从中央散发出一抹清澈而深邃的绿意——这可是上上等的端砚才能有的样子。他走过去将那根梅花枝条拍在苏浅桌上, 道:“手底下的人不懂事, 给郎君寻麻烦了。”
苏浅这回倒是不得不放下筷子,道:“折煞在下了。”
不就是想安静的吃个早饭吗!
“行,那既然郎君不在意,我们这些粗人也就当真了。”黑脸汉子眯了眯眼,挥了挥手说:“三子,你跟这位先生拼个桌吧。”
“得令~!”被喊做三子的是个长相还颇有些俊俏的二十来岁的男子,脸上笑眯眯的, 听了这话他就在苏浅旁说:“先生,跟您拼个桌儿。”
话是这么讲,却不等到苏浅回答,人已经坐好了,还美滋滋的招手让老板过来,一口气点道:“照旧,二十个五鲜团,二十碗干饭!不要稀的!再看着来点小菜!”
“唉唉!成,就来!差爷们稍等!”老板一叠声的赢了,冲苏浅使了个眼色,连忙去后头准备着。讲道理,在现在这个时候,只要能让苏浅安稳吃完这段饭的,他就没有不肯的,故此见人也不是强行要赶他走,便低下头来自顾自吃着。
东西不多,这小店里头坐了满满当当的一队伍人马,苏浅也没有什么慢慢吃的心情,等到他们的早点上来的时候,苏浅已经在抹嘴了。
同桌的三子见苏浅收拾东西要走,笑着问道:“先生这是吃好了?不再坐会儿?”
“不了,多谢这位差爷。”苏浅回了一句,也不介意砚台已经碎了,走到角落拾起砚台塞进背篓里,拎着手杖便往外走——然后就顺利的走了出来。
咦咦?有点太顺利了。苏浅站在门外眨巴了一下眼睛,原以为他这种灾难体质肯定会让那群衙役来找他麻烦来着的,结果顺利就走了出来,还真有些意外。讲真那个黑脸汉子与吊梢眼其实都还行,倒是那个和他拼桌的三子,他感觉不太好,总觉得对方没安好心——不过也有些人天生就让人感觉不是好人就是了,总得也不关他什么事。
方走了几步,突然听见一声惨叫,苏浅下意识的侧身去看,原来是一旁的馄饨摊子上的摊主一个不当心把滚水给浇到了自己手上,眼见着那□□的手臂上就冒出了一连串的水泡,苏浅连忙三两步过去摁住对方的手就往凉水里一按,这摊主烫伤的面积不小,年纪也有些大了,这一下子就有些支撑不住眼珠子朝上。
苏浅一手扶着摊主支撑着不让他倒下,一边摁着他的手在一旁的凉水筒里晃了一会儿,才将摊主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他翻看了一下摊主的眼皮,又把了把脉,心中暗道了一声没事,正打算把摊主弄醒,又转念一想反正摊主是晕了,挑水泡怕是也感觉不到痛,于是干脆抽出金针三两下把人手臂上的水泡挑了,又涂了药膏蒙了一层纱布,这才把人给弄醒。
此时周围已经围了两三个隔壁摊的摊主,其中一个道:“这是什么世道,老周以前可是茶博士,怎会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