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有什么疑问,我会尽力回答你,你能不能先喊一声母亲?”孟屿暮悲恸的问。

    他的伤心欲绝影响了我,眼眶里的眼泪噼哩叭啦的往下掉,但还是喊不出来。

    我不能接受突然出现一个莫名其妙的母亲,当然也不能在这么荒唐的情况下称呼其他人为母亲,我的母亲在病房里照顾我的弟弟,我的母亲和弟弟都曾经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眼睛里飘动的都是母亲在我出门前,在弹棉花摊子上捋棉花的样子。

    我的母亲,是世间最伟大的母亲,绝对不是眼前这名妇人。

    “我……”我喊不出来!

    “你怎么这样狠心,就算是个普通人躺在这儿,你也不能这么残忍,别说她还是你的母亲!”

    孟屿暮冷冷咆哮。

    我还是说不出话来,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往下掉,染在被子上,晕出了冰冷的圈。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喊不出来,我捂住嘴,哽咽着,混乱着。

    “求求你,就一声,她辛辛苦苦支撑到现在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你满足她好吗?”孟屿暮的声音软了下来,无奈的恳求。

    我咬牙,勉强张开嘴,原本已经沉沉暮暮的她眼睛里突然迸发出火亮的期冀,仿佛等待我称呼她一声妈已经等待很久,脖子连带身子都慢慢拱起来。

    “我……”

    我最终还是没能喊出那个字。

    她骤然跌回到失望里,再没有力气恢复,慢慢的闭上眼睛,而后就是呼吸机一下一下的张合声音回荡在病房里。

    原本紧握住我胳膊的手臂也颓然顺着垂下去,再没力气抬起。

    医生和护士再次涌入,繁忙的抢救又遮住我的视线。

    我被孟屿暮拉了出来,房门在眼前关闭的瞬间,房间里所有的一切全部消失,心仿佛被抽空了般难受,我才能说出那个字:

    “妈……”顺着墙角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