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子心肠。”他又笑了笑,“那使鞭子的少年该是长乐县主吧。”

    他并不认得陆夷光,不过知道陆家一双儿女在承德避暑,再观符骥态度以及陆氏兄妹刚才的反应,所以有此一猜。

    “王爷?”文质彬彬的青年抬眼望着靖宁郡王。

    靖宁郡王端起茶盏,那只手白皙如玉骨肉均匀,搁在棕色的茶具上分外惹眼,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青年一笑,“这位小县主倒是胆大,知道是后戚,还敢下鞭子。”

    靖宁郡王勾了下唇角,眼底却毫无笑意,寡淡的犹如大雪过后的平原,“有恃方能无恐。”

    青年脸上的笑容逐渐冷淡下来。

    ……

    隔壁厢房迎来了客人。

    “还没请教姑娘如何称呼?”陆夷光开始摸底。

    “免贵姓楚,名玉簪,玉簪花的玉簪。”楚玉簪福了一福,虽然姑娘家闺名不能与外人道,只承了对方救命之恩,哪能连个名字都不据实以告。

    楚玉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又指了指崔婶,“这是崔婶。”

    陆夷光点了点头,“楚姑娘方才说你是陆尚书的侄女,敢问你父亲是?”

    楚玉簪睫毛颤了颤,面露难堪。

    崔婶左右看了看,带着一丝怨气回答,“陆衍。”

    陆夷光摸了下鼻子,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陆衍是她嫡亲二叔,现在大同任都指挥佥事,授宣威将军。

    她二叔这个人吧,行军打仗有一套,就是在女色上颇为风流,后宅姬妾一堆,看来这位楚姑娘是二叔的一段风流孽债了。

    符骥直愣愣问,“那你怎么姓楚啊?”

    陆夷光一记白眼飞过去,脖子上那颗东西是不是只能吃饭。

    挨了一记眼刀子的符骥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讪讪一笑。

    倒是楚玉簪虽然尴尬,可还是尽量平稳地回答,“我随母姓,我是跟着母亲和外祖父长大的。”

    反倒是符骥不好意思地扭了扭,撞上陆夷光不善的视线,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陆夷光一指门口,送客,“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符骥双手握紧椅子扶手,一幅与椅子共存亡的坚决,若是换做旁人,符小侯爷也知道该避嫌,可换做陆夷光,他凭什么要给面子,一起救的人,他有权掺和一脚,嚷嚷,“刚刚在下面用我的令牌,现在要我出去,臭萝卜,你卸磨杀驴,你过河拆桥,你无情无义,你忘恩负义,你翻脸无情……”

    在这一刻,符小侯爷爆发了他前所未有的文采。

    陆夷光脑门上崩起青筋,一扇子抽在符骥胳膊上,同时展现优秀的记忆力,“我就卸磨杀驴,就过河拆桥,就无情无义,就忘恩负义,就翻脸无情……你给我出去!”

    符骥转了个身双手双脚八爪鱼一般缠住椅子,“不走,不走,打死也不走!”

    陆见游抚额,遮了遮眼睛,心力交瘁地说道,“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算了,阿萝,让他待着吧,反正都知道了。”

    符骥得意洋洋地做了个鬼脸。

    陆夷□□呼呼踢了一脚椅子腿。

    见状,楚玉簪懵了懵,不由自主地将阿罗二字在舌尖碾转一回。

    陆见游转过头打量着楚玉簪,“你应该带了证据吧。”

    楚玉簪垂了垂眼,“在客栈。”顿了下,她抬眼看着陆夷光和陆见游,“两位公子和陆家相识?”

    陆夷光扬眉,“何出此言。”

    “在我说书陆尚书之后,公子和这位公子,”楚玉簪看了看陆见游,“神情有异,而且两位公子比侯爷更关切一些,所以大胆猜了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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