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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的腚上长资本主义尾巴,工人身上没有地儿长,矿区无尾巴可割。

    清晨,村里的尾巴割得鸡飞猪叫的时候,三十公里之外的大队白灰厂,一群人冲来,刀疤、记脸子、单大发像一堵墙横在大门口。白灰厂的院墙被增高加固,大门是进出的唯一通道。连续两天有人冲击大门,都被三位守门神挡住。今天来了上百号人,是昨天的十倍,前面的人被三个恶煞镇住不敢前进,威慑力不能透过人墙,后面的人往前拥,三个人被人群裹着后退,后退增强了进攻者的气焰,三个人遭围攻,被拳打脚踢,抱头鼠窜。记脸子和单大发退进屋里死死顶住屋门,刀疤被十几个人逼进墙角,背靠墙角两面受敌。

    门外又冲进一大群人,里面裹有妇女,人群冲进仓库,开始搬白灰,瞬间,仓库到大门形成肩抗白灰袋的人流,大门外停着几台大车,这是一次经过策划的行动。

    最硬气的刀疤被殴最狠,此时已经衣无完衣体无完肤。没有退路的刀疤,从后腰间拽出刮刀,这是一把工厂刮铁的工具,三棱刀身三棱刀尖,刮铁如同木工刨子刨木板。刮刀连续刺向面前的人,围殴的人看见刀子,全部后撤,发现有人流血,开始四下奔逃,刀疤奋力追赶,攮猪的勇气沸腾进血液,又刀伤两人,人群就像遭遇炸窝的马蜂子,跑的无影无踪,装着袋灰的大车被丢弃在大门外,牲口不知道刀子的恐怖不知道逃跑。

    早饭刚吃完,还没有开工,人员都在厂内,目睹了整个过程。人群像涨潮一样涌上来又像落潮一样退去,来的惊骇t逃的惊恐,地上留下点点血迹,白白的地面上鲜红惊目。

    厂长薄云起像塑像一尊站立片刻,强烈的不祥感充斥大脑,可着喉咙喊:“闯大祸啦!套车!逃命吧!不想被打死快跑啊!”

    匆忙间套上牲口,车老板儿跳上大车拼命鞭打骡马,恨不得马蹄子上长轮子,逃跑时只带着生命。涉过河流爬上山梁,回头望去,身后的白灰厂被人群包围,上千人举着铁锹镐头冲进厂子,见不到一个人,见什么砸什么。

    一个中午的时间,全村的人都清楚了整个事件的过程。明白事情不会就此结束,村里人行动起来。下午,两辆拖拉机出现在东梁口,拖车厢上站满人。前树林子东段的大路上,双方列阵对峙,中间空出两丈宽的空地。

    村里一侧,男民兵打头阵人手一根镐把,杨大鹏双手握着半自动步枪,枪口向上;后面是狄支书和村里的壮年男人,手中的铁锹、镐头、锄头举过头顶。对面是整整四十人,领头人的两根筋白背心上印着红字:青年突击队,绿军裤黄胶鞋,手里拎着绿背包,背包沉沉的绷直背带,这样的背包人手一只。大部分人是插队的知识青年,领头的高人一头,膀大腰圆,嘴里叼着烟卷。村里有人认识大个子,曾经带头去水库偷鱼,被民兵连长开枪打穿过左腿。大个子开口说:“冤有头债有主,让刀疤一个人出来受死!”记脸子和单大发早冷锅贴饼子——蔫溜。

    这时,西梁口一台自行车载来两个人,刀疤被大哥鲍庆忠死死地抱住,另一人像个孩子,腰里缠着锃亮的九节钢鞭,他来到对峙队伍之间的空地,一个金鸡独立抬左脚过头,鞋底朝天,然后双拳互攥,关节嘎嘎直响,一个转身抖开钢鞭,头上腰间耍出串串车轮,刀疤请来武术冠军师傅助阵。大个子用舌头把烟卷拨到嘴角,手中背包自下向上甩进车轮中,钢鞭“哗啦”的一声卷到背带上,大个子往怀里一带,冠军像球一样滚进路边排水沟中,钢鞭到了大个子手里,沟里的冠军连滚带爬起身逃往来路的西梁口,自行车都扔了。

    大个子一挥手,身后的人潮水般漫上来。“砰”杨大鹏手中的枪响了,潮水凝滞。大个子扔了头上的军帽撕裂背心拍拍胸口,意思是往这开枪。哪气势,只在电影里见过,他一挥手潮水又漫上来。村里几百人整体后退,前排的人镐把向前,人猫腰腚向后拱脚向后移,大个子再次挥手,潮水海啸般卷上来。村里的人群出现骚动,后面频现蔫溜的,跑得比挨刀子的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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