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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兰英病了，张凤君领着她来柳城就医。下午到的，当晚，住在杨光租来的小房子里。尽管竭力压制着，但是病人咳嗽不断。第二天，杨光请了假，带着大婶去医院。县医院里病人没有医生多，处处不用排队，仿佛全县的人都身体倍儿棒，从来不得上医院的病。胸透的结果很快出来了，医生建议去县结核病防治所就诊。这个建议让杨光从头凉到脚，如隆冬里浑身一丝不挂被冰水浇头，然后小北风猛吹。过了马路就是防治所，杨光的心情就像此时的天空，阴沉沉的，不见一丝的阳光。这里的患者更少，把大婶放在诊室，杨光挨门敲，才请来了值班的医生，白衣白帽白口罩白眼镜，从头发上猜测是位女医生。“你姓杨？”“对。医生认识我？”“认识。你那三层眼皮的大眼睛，到哪都认识。”说着摘下口罩，“嗨！是你呀，你在这工作？”“毕业分配的。”进了诊室，口罩依然不带，挂在一只耳朵上，“大婶，认识我吗？”“认识，你是秀芝。”高秀芝带上口罩，开始检查，又看了看胸透结果，“大婶，坐一会，等一小会再检查检查。”然后去墙角洗洗手，招手把杨光叫了出去，进了另一间屋子，随手关上门，“杨光，大婶的病是肺结核，什么时候来的？”“昨天，晚上住在我家。从县医院里出来，后害怕直冒冷汗，我女儿还不满一个月，不能给孩子安全，也不能给危险啊。”“一会做详细检查，晚上最好别住你家里。”“老家的人你是清楚的，要是安排进旅店，不管什么理由，以后绝不再蹬你家门，这里能住院妈？”“那也得考虑你媳妇和孩子的健康。住院要去传染病院，这病治疗时间长。住院的费用不低，其实回家用药完全可以的。回家后，建议大婶的家里人都来这里检查检查。”“说也没用，没人来检查的，除非发病。”望着窗外，嫩嫩叶芽刚拱出芽苞，此时的杨光难见春天的可爱。“对了，下午五点有一趟回去的个体班车。要是结果出来，药品拿到手，你就算磨破嘴皮子也留不住人，这也是老家人的脾气。”“好办法，用不了那长的时间，我这的病人很少，检查我跟着跑，你跑交费。”“对了，室内消消毒有用吗？”“我给你点药水，室内撒撒解解心意儿。”很快一大包药交到病人手中，高医生嘱咐道：“大婶，这病完全能治好的，不用担心，就是用药时间长，口服药的副作用是脸发胖，医学上叫满月脸，停药后自己能恢复。注射的药回去找村里的医生买，一切都写在纸上，一定要坚持用药九个月以上。”“秀芝，谢谢你，有你省老事了。”安兰英对杨光说：“今天不住了，我回家。”“好吧，大婶，口服的药我替你想着，我打电话给我家对面的小卖部，传口信叫我妈直接去车站。”
虚惊一场后，杨光下定决心，这样的事以后要杜绝。女儿艺儿满三岁的时候，大叟杨锦华来医院就医，一用力腰眼儿疼痛难忍，当夜住进私人的小旅馆。第二天去医院，县医院的走廊里又遇见高秀芝，“你这是——”“一言难尽，结核病防治所解体，每个人给了一张行医执照，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我开了一年的诊所。实在干不下去，想赚钱你得什么药都敢用、什么病都敢治。一间屋子四张床使用青霉素静脉注射，真药假药混着用，我是没那发财的胆量。托关系调进了县医院，那想这里也是带死不活的，进来后开不开支又有点后悔，还不如自己开诊所。大叟病了？”“腰疼。”“我正好没事带你们去就诊，挂号了？”“挂了骨科。”一番检查过后，骨科的主任被高秀芝请了出来，“没有明显的病变，吃些止痛、舒筋活血的药物，好好休息不要干重的农活，观察观察。”杨光把大叟送到车站，等车时，杨光说：“大叟，你好好休息一个月，先别去建筑工地。”“我不想休息，一个罗卜顶一个坑，没人给你留位置，现在的活又不太好找。”“大叟，你听我劝，钱不是一天挣来的，要细水长流，月月拿钱进家，少点不怕，怕的一点不进。真有那一天，孩子老婆都看你不顺眼，你以前挣过八百万不如月月百八的不断，周围的例子还少吗？”“你说的对，身体是我的老本儿，一个月不进钱就遭白眼。”“工地上活累，逮住地方就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