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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样的世道里活下来本就不易。或许一家几口人只依靠那么一个男人挣些吃食。杀一人,也许就是杀几人。

    另一方面……肖恒有割据之心,但他还没有真的自封为“王”。

    即便眼下不是从前的那个法制社会,即便他可以轻易干掉他……

    那么其他人——他是指其他的可能存在的割据势力,必然对他生出十二万分的忌惮——兔死狐悲。然而这些人身后所代表的,都是构成这个帝国的力量。

    他的首要敌人不是什么割据者,而是类种。

    他们总还是人类。在即将到来的战争里,必须要依靠他们的力量。他不想把自己弄成一个孤家寡人,更何况他着实没有狂妄到认为自己可以对抗整个帝国所有势力的程度。

    不过,即便自己这么想。肖恒猜到自己这么想,那也仅仅是“恐怕”而已。

    他从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但好脾气不见得就是任人揉捏。肖恒也该清楚地知道这件事。

    然而他还是这么做了……

    这便是李真的疑惑。

    这也是他一直隐忍着,没有暴起的原因。哪里有些不对劲儿……肖恒有点儿诡异。

    张健拍响了一家旅馆的门板,但隔了好久都没人开门。

    还是庞飞鸿扯着嗓子大喊“人都走了还怕什么——”之后老板才将门打开了。

    房费每间六十元。这价格令李真咋舌——要知道六年前他每个月才赚二百多。不过想到刚才吃饭之后结账用了两百多块他又释然了。可怕的通货膨胀。几乎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蒸发了人们手中百分之九十的财富。

    开了四间房。肖严的心中又生出那种令人愤懑不已的别扭感。

    因为在走进旅馆前厅的时候他又在想……倘若这三个人打算将自己绑起来丢在房间的某个角落,他应该作何反应?

    但事实是李真给他也开了一间房,庞飞鸿则腆着脸搜走了他的钱包。

    他不在乎……他不在乎自己会不会跑,或者他认定了自己不会跑。

    该死!肖严猛地抬起头,直勾勾地瞪着李真。

    但李真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是聪明人的话,你该知道怎么做。”

    那眼神里的森然寒意又让他好不容易升腾起来的怒气与勇气消失无踪。

    开了门又关上门。总算安定下来。

    房间里是一张双人床,另有一个小小的阳台。环境算不上太好,但贵在干净整洁。

    李真长出了一口气,提着手里的枪走进卫生间,洗了一个热水澡。

    随后他慢慢走出来。躺在床上,微微叹息一声。

    疲惫感在洗澡之后变得更加明显,他觉得自己好像真有点儿感冒了。身上低烧,呼出来的气息有些灼热。还有点儿微微的酸痛——走着或者站着的时候体会不到,眼下便可隐约觉察了。

    李真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会儿,试着用枪尖划开自己的手掌。一道伤口绽开。鲜血流了出来。但就和从前一样,伤口又迅速收敛,手掌上没留下一丝疤痕。还可以快速自愈,自己的能力也没有任何被削弱的表现。

    但是……感冒?

    这就好比一面能够抵挡核弹的盾牌眼下却被一根牙签戳了个洞……这怎么可能?

    李真不无遗憾地想起了北院。如果是在那里,应当可以了解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吧。

    他带着这样的疑虑,很快又想起了另外一些事情。

    渝州的夏季炎热。幸好屋子里有空调。他在二层,窗外似乎种了一排玉兰树。花正开,香气却被紧闭的门窗阻隔了。白纱窗帘挡在阳台的玻璃门上,只能通过门缝看到外面隐约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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