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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不高兴了,责怪佘彪把我们当外人。我看他急得涨红了脸,就有意替他解围,说大哥不该问的偏要问,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他身为军人,当然有他的难言之隐。他感激地看着我,我也看着他,这是我俩第一次四目相对。这时,我才发现他眉宇间有着一股英气。

    饭后,佘彪告辞要走。两个哥哥早就先溜了,父亲叫我送送他。

    山城重庆,已然是万家灯火。

    夜色,把白日里的满目疮痍掩盖了。

    我和佘彪走在坡坡坎坎的路上,开始他一言不发,我就有意引他说话。谁知他非常健谈,说话的语速也很快,看得出他是那种豪爽的人。我问他在我家里时,为何闭口不谈。他回答说我父亲是大知识分子,我两个哥哥也是有学问的人,他怕班门弄斧、弄巧成拙。

    佘彪说到他的家时,沉默了许久才告诉我,家里的人都死在日本人的炮火中,由于他在部队,才幸存下来。不过,他也是九死一生的人,好几次都是从鬼门关爬回来的……

    我要佘彪讲讲他的经历,他说还是不讲的好,回忆起那些往事,他就心痛。我也不强求,两人就一直默默地走着。就在那时,我突然生出一种感觉,我与他不是第一次见面,似乎我俩好熟好熟,熟到可以无话不谈的地步……事隔多年,他对我说就在那一夜,他也有那种感觉。

    到了该分手的时候,我主动向佘彪伸出手。他握住我的手,久久不放,他身上的暖流,通过他的手,流到我的身上,我甚至感觉到了他的心跳……就这样,他的音容笑貌,深深印在我的心里,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一见钟情。

    那天以后,佘彪再也没来到我家,父母好像也把他淡忘了。我每天都在默默祈祷,盼望他出现在我们家……快一个月了,我终于忍不住问父亲,父亲说也不知道他的行踪。人的思念,是一种很奇怪的感情,我发现自己几乎无时不在想他——那个仅仅见了一面的人,由于想得太多、太久,他的面容已经在我心里模糊了……

    从此,我变得郁郁寡欢。

    母亲好象看出了点儿什么,经常悄悄对父亲说什么。我被他们宠坏了,他俩也不敢问我。眼看秋天到了,有一天父亲问起我的打算,是上大学呢,还是做点儿别的。我突然冒出一句:我要参军!

    这句话把父母吓坏了,不停地劝我。其实,我哪儿是想参军,潜意识是想到部队去找佘彪!人说,心有灵犀,感觉会相通。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我认定是他打来的,不让父亲去接。我拿起话筒一听,果然是他那略带磁性的声音。他向我告别,说他马上就要上前线。我问他现在在哪儿?他说在江边。重庆的江多,他不说在哪条江边,我上哪儿去找?他听到我哭出声,才说就在望龙门那儿。

    我风急火燎地赶到望龙门,果然在江边看到一个孤寂地身影。是佘彪,是我既熟悉又陌生的他!我不顾一切地跑过去,扑在他身上。而他也紧紧地抱着我,吻去我脸上的泪……我突然笑了,含着泪问他为什么失踪了。他说不敢来见我,怕我的影子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他是军人,随时准备为国捐躯,爱情、家庭对他来说,他既不能承担责任,也尽不了义务,所以他不敢想……

    我告诉佘彪他错了,自古英雄与美女惺惺相惜,只不过你别冲天一怒为红颜就是了。要像项羽那样,和虞姬既然不能执子之手共同偕老,就在乌江悲壮地生离死别!

    佘彪眼里泛出了泪光,轻轻吻着我的额头,小声告诉我他是军统华北站的上校站长,这次是受命回来述职,很快他将重返前线。国共一致抗战,我在乎的是他,不在意他是谁的人。便对他说,你做事对得起良心,我就相信你!

    佘彪指着滚滚东去的江水:我生于厮、长于厮,决不会做有辱我人格的事情……

    我相信佘彪,我对他说,我等着你回来!

    佘彪说日本人长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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