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设身处地想想,我能不报?”

    幸子:“事到如今,怪不得你……遗憾的是,本来一件小事,被你闹大了!”

    对于性,以及性受到侵犯,也许日本人不在意,但在八十年代中期的中国,是件大事。焦剑问幸子:“事情还小?”

    “你不知道真相!”

    “所以我才问你!告诉我,昨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幸子茫然地望着格子墙上富士山的画像,隔了一会儿才说:“你和李连长回到宾馆,我都知道……你不准我参加你们的聚会,我还在生你的气……本来想再和你聊会儿,听见你和李连长都回到自己的房间,我估计酒都喝多了,休息了,就没前去找你……我在卫生间洗了澡,披上浴衣回到房里,坐在台镜前梳头,心里老想着白天李连长说的那些事情,海龟纯夫叔叔原来在我心中的形像非常高大,突然之间,这座雕像倒塌了……可以说,你目前笔下的海龟,仍然有着军人的本色,服从命令是他的天职。然而,李连长说的事实,使我看到他不为人知的一面,也就是动物残存在人类身上的兽性……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为我有着这样的姓氏而感到羞耻……忽然,我听到卫生间里发出轻微地响动,正要前去察看,一个黑影突然从里面闪了出来,一只手从背后捂住我的嘴,另一只手扭着我的手臂,一股猛烈地酒气从身后袭来,令人窒息。他压低了声音,命令我不准喊叫,回答他的问题……我顺从地向他点头示意,我不会反抗。他扯下我的浴衣,将我的两手捆着,再拉我到床上,将我绑在床头上。这时,我看清了,是李连长……”

    “他问你什么?”

    幸子:“他说他早已看出我是日本人,问海龟是我什么人,我告诉他海龟是我亲叔叔。李连长低沉地吼了一声,说怪不得你会在海龟死的地方下跪!他不听我解释,双手死死地扼住我的咽喉,说海龟欠下的血债,要我偿还……我喘不过气来,拼命挣扎,他狠狠地给了我一耳光,说这是为了觉慧。比起海龟用刀在觉慧胸膛里乱搅,这是最轻的……听了他说的话,我停止挣扎,海龟纯夫欠中国太多,也许我命该被他拿去,由我来补偿海龟欠下的血债……突然,他扼住我咽喉的手不动了,还慢慢松开了。我奇怪地望着他,他血红的两眼竟然滚出泪来,声泪俱下地问我:见过日本鬼子杀人没有,看没看过海龟纯夫屠杀我军将士?我摇着头,说那时我还没有出生……他似乎猛然清醒了,呆呆地看着我,问我来渔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