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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儿亭子里只有他们母子三人,有些话倒也不是不可以说。

    谢婉凝换了筷子,亲自给太后碗里布菜:“诺,全赖娘娘悉心教导,否则臣妾也要焦头烂额。”

    太后笑道:“日子长了你习惯就好,以后你就知道,能做些事也是挺好的,起码人不会熬傻,年纪越大越糊涂,连是非都分不清了。”

    谢婉凝又换了银勺子下冻豆腐,心里猜测她说的可能是敬太妃,便也笑道:“太后说的是,现在把手里的差事都捋顺,每天倒也费不了多少工夫,还觉得挺有趣的。”

    要不说为啥宫里头有那么多花样,每天如果就这么闲着耗着,可不是越发无聊寂寞。还不如像她这样有些事情牵扯,每天把差事都能按部就班做完,竟还觉得特别满足。

    太后笑着点头,慢条斯理吃着菜:“你是聪明人,我也不用再多同你说什么。”

    也不知是怎么了,太后今日倒是颇为感叹,跟谢婉凝嘱咐了半天,又跟萧铭修道:“贵妃我是不怎么操心的,她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倒是陛下就不怎么听话了。”

    萧铭修就笑了:“儿子怎么不听话了?”

    太后就闭了闭眼睛,沉声道:“你啊,把国事看得太重,每日殚精竭虑、夙兴夜寐,母后知道国事重要,可你自己也得经心。”

    萧铭修认真看着太后,目光里有着难以辨别的儒慕之情。

    太后没有睁开眼睛,却说:“以前你父兄皆是如此,可不也早早就撒手人寰了?”

    这几乎成了太后的心病,早先皇太子殿下薨逝时不过二十几许的年纪,平日里瞧着也是十分健朗的年轻人,却一场风寒就病倒,缠绵几月最终还是撒手人寰。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更深的隐情谁都不知,可在太后心里,太子确实是因为太过专心政事才累病了的。先皇也是如此,便是殡天时已过五十,却也依然不能算是长寿。

    太后这一生几经生死,到了如今平安康泰,却也不能释怀。

    “母后还想让你长长久久孝顺我,你且知道吗?”说到最后,太后的声音都哽咽了。

    萧铭修已是十分动容,他轻轻握住太后的手,承诺道:“母后,儿子已经改了,不会再如以前那般叫母后着急。您且放心,儿子一定能长长久久陪着您的。”

    太后微微睁开眼睛,她望向萧铭修的眼眸已经微红,却坚强地没有掉泪:“母后记着了,如今就想着你能好好保重身体,别的也不求了。”

    萧铭修端起茶杯,恭恭敬敬敬了太后一杯茶:“儿子以茶代酒,敬母后教养之恩,愿母后顺遂健朗,平安喜乐。”

    太后端起夜光杯,同他的茶杯轻轻碰了碰,仰头一饮而尽:“好!”

    这些话说完,太后似乎就好受许多,她很快就恢复过来,又招呼着两人继续吃起热锅子。

    “倒是没成想,一家人围在一起用膳,真容易叫人动情。”太后感叹一句。

    谢婉凝这才笑道:“哪里是因为这个,不过是太后娘娘日常关怀晚辈,才如此而为。”

    太后看了看她,又去看萧铭修,目光来回走了两圈,倒是说:“早年我刚进东宫的时候也是如此,那时候先帝还年轻,前朝也没他什么事,偶尔回来得早了,也会陪我用晚膳。”

    说起那时候的光阴,太后脸上也渐渐浮出几分笑意。

    “只是后来咱们从东宫搬进鱼跃门,家里人口越来越多,这样和和美美用膳的时候自然也就再也不会有了,”太后认真看着萧铭修,“常人说夫妻都是上辈子命定的姻缘,若是能得伴侣真心以待,则是这辈子最大的福分。”

    萧铭修看了看谢婉凝,悄悄握住她的手,笑着道:“母后说的是。”

    太后轻轻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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