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解个馋,省却他整日地闹我。”

    董大媳妇心想,既是如此,那我也不防舍几个钱买上几块尝尝,也过过大户人家太太的瘾。于是老下面皮,硬插在孟婆子身后排队。

    只待申时一过,店里的伙计便拿出一个书有“特惠”二字的大红纸牌来,往店门前一放。排队的人群都兴奋起来。

    董大媳妇伸长脖子张望。只见店里的伙计腰间束着围袄,袖上套着袖罩,双手更戴一套雪练似的白手套。笑语盈盈,并不介意客人是否只买一两片饼子,或是三两块糕。一律用油纸包好,捆束齐整,上头垫一张正红撒金的封纸,写着店名“十二月饼铺”。

    董大媳妇看着一包包提出的饼,心中猴急,扯动孟婆子衣袖:“婶子,眼瞅着这饼也没剩几片,及到你我可别只留下碎末皮子。”

    孟婆子被她鼓噪得发笑:“你且耐心等着就是,必少不了你的。”

    不多时,果见两个伙计在店门外支起一油锅,托出一盘发得白白胖胖的圆面团,现炸了起来。

    孟婆子道:“瞧着没,此物叫炸面包,也不知道是怎生发的面,就是又酥香又松软,没牙的老太太都克化得动。白面内里裹一点咸菜笋干肉丁,小半个鸡蛋。在油锅里炸得鼓将起来,只待新出锅时,热呼呼地拿在手上,一口咬下去,那味道美哉呀,啧啧,想着都让人嘴馋。”

    董大媳妇吞了吞口水,问道:“一个炸面包需得费几个钱?”

    “一个包只需五个铜子,又好吃又顶饿,是这店家前几日见着许多人排了半天队却买不着销价的便宜饼子,特特做出来凑数的,并不为着赚钱。”

    董大媳妇点头称是:“这店家倒是个实在人。”

    此刻的周晓晓正坐在阁楼上,透过推窗的缝隙看着楼下饼铺的热闹排队场面。

    她看了一会,回过头,对着面前之人道:“你说是谁叫你来的?”

    她的面前站着个衣着齐整,小厮打扮的人。

    那人叉手向前,弯了一下腰,笑着答话:“回姑娘的话,小的名唤周桐,打小起便是五爷的贴身伴当。五爷令我给姑娘捎些许东西过来。”

    他捧上一方紫檀多宝阁方匣。将盒子打开一扇,里边影影绰绰的摆满了奇珍异宝。

    周晓晓想起当初潜入林秉仁的屋里,便是从一个类似的匣子里,顺了不少金玉物件。也因此机缘巧合救下了俞行知。

    那些东西在逃亡了路途中,或变卖或遗失没有留下半点儿。

    俞行知叫人送来这个,是想补偿她什么吗?周晓晓看着眼前这个装满珍宝的盒子,突然觉得心口疼痛,就像有一只手,猛然间在你心上拽了一把,让你喘不上气来,又喊不出口的难受。

    原来我心里,还是这么在乎。

    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他除了东西,没有别的话给我了吗?”

    “五爷自回京以后,心中日日念着姑娘,为此……唉。”俞桐顿了一下,“五爷让我告诉姑娘,他有不得已之处,不能前来探望姑娘,实是对不住您。五爷心中愧疚,夜夜难寐,打发小的来之前,特特交代,看姑娘有什么所需,或有什么烦难之处,都尽可告诉小的转达。他必定为您办得妥妥帖帖……”

    “行了。”周晓晓感到心中一阵腻烦,打断了他的话,两指轻扣那方紫檀木方匣,冷下脸道,“分手信和分手费我都收到了,你回去告诉他,以后各不相欠,不必联系了。”

    俞桐擦着头上沁出的冷汗。

    这差事要办砸了,可怎生是好。

    五爷那么斯文俊秀的一个人,想不到牵肠挂肚的姑娘走的是这种风格。这趟差事委实不好办。

    他从怀中珍重地掏出一页碧云春树笺,小心的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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